出租车停在一条僻静的住宅街。我费力地撑起金材昱，按他之前说的地址找到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。门铃旁没有名牌，只有一个小小的匕首图案。
门几乎立刻打开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阴影里。当他抬头时，我微微一怔。
金泰亨。BTS的黄金中心，以舞台魅力和舞台下的四次元性格闻名。但此刻的他眼神锐利如鹰，完全不是公众熟悉的样子。
“进来。”他简短地说，帮忙扶住金材昱，“跟我来地下室。”
地下室完全不像住宅的一部分，更像一个设备齐全的紧急医疗站。金泰亨熟练地将金材昱放在诊疗床上，连接监护仪器。
“他中了什么？”金泰亨边检查金材昱手臂上的注射痕迹边问。
“不知道。他们说是让他顺从的药物。”
金泰亨抽取血样放入分析仪：“那些‘收藏家’？”
我挑眉：“你知道他们？”
他短促地笑了一声，没有回答，专注地看着仪器屏幕。几分钟后，结果出来，他皱起眉头。
“这是定制神经毒素，混合了追踪纳米机器人。”他指着屏幕上放大的一颗微小粒子，“会在48小时内逐渐破坏意识，最终变成完全顺从的状态。”
“能解吗？”
“可以，但需要时间。”金泰亨开始准备注射器，“而且取出芯片前不能解毒，否则他们会立即知道并远程激活自毁程序。”
我看着他熟练的操作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金泰亨终于抬头看我，眼神复杂：“和你一样，曾经的目标。”
他撩起左袖，露出手腕上一道淡淡的疤痕：“两年前，他们差点得到我。侥幸逃脱后，我建立了这个安全点。”
仪器突然发出警报。金材昱的身体开始痉挛，嘴角溢出白沫。
“该死，加速发作了！”金泰亨迅速注射一剂药物，“帮我按住他！”
我们合力控制住抽搐的金材昱。在他的挣扎中，衣领扯开，露出胸口一个新鲜的纹身——我的名字，周围缠绕着玫瑰与匕首。
金泰亨倒吸一口气：“他们标记了他。这是最终收藏品的所有物标记。”
监护仪上的数字急剧波动。金材昱突然睁开眼睛，瞳孔完全扩散，直直盯着我：
“他们无处不在...镜子...眼睛...所有反射面...”他的声音扭曲怪异，“不要相信任何美丽的东西...”
说完这句话，他再次陷入昏迷。
金泰亨面色凝重：“我们必须立刻取出芯片。帮我准备手术。”
接下来的半小时，我在金泰亨的指导下充当助手。手术精细而危险，芯片被深植在颈动脉附近。当金泰亨最终用镊子夹出那个微小的金属物时，我们都松了口气。
“现在解毒。”他将芯片放入屏蔽盒中。
解毒剂注入后，金材昱的生命体征逐渐平稳。金泰亨擦拭额头汗水，忽然看向我：“你手上的伤，也需要处理。”
我几乎忘了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。他小心地清洗、缝合、包扎，动作专业得不像偶像歌手。
“为什么帮我？”我 finally asked。
金泰亨没有立即回答。他完成包扎，整理器械，然后才抬头直视我：
“因为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我妹妹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“她刚通过HYBE试训，下个月公开。他们已经发送了‘邀请函’。”
他递给我一个平板。屏幕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，笑容灿烂，眼睛与金泰亨十分相似。下面有一行字：
“新藏品：金泰妍。纯度评级：S级。”
“你们姐妹都很特别。”我轻声说。
金泰亨苦笑：“不是特别，是被诅咒。我们的祖母...她曾经也是‘收藏品’，后来逃脱了，生下了我们的母亲。这种吸引力似乎通过血脉传承。”
他打开一个隐藏保险箱，取出一本老旧日记本。泛黄纸页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笔迹，记录着她如何被追踪、囚禁，最终逃脱的经历。最后一页写着：
“他们永远在寻找完美。但完美不存在，所以他们永远饥饿。我的女儿们，如果你们读到这个，记住：唯一的方法是变得比他们更可怕。”
我抬头看金泰亨：“你相信这个？”
“我相信他们相信这个。”他指向墙上的一系列照片，都是年轻男女，有些依稀面熟，“这些都是他们的目标，过去五年里失踪的人。”
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——那个在演唱会外向我求救的女孩，脖子上有匕首纹身。
“她还活着吗？”
金泰亨沉默片刻：“作为‘活体收藏品’活着。他们有时会公开展示，像奖杯一样。”
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。金泰亨迅速关灯，我们隐在黑暗中。透过缝隙，看到两辆黑色轿车停在街对面。
“他们找到我们了。”金泰亨的声音紧绷，“芯片取出触发了警报。”
金材昱在病床上呻吟一声，缓缓苏醒。他的眼神依然迷茫，但已有了焦点：“Ji...woo？”
“欢迎回来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金泰亨已经拿起一个背包：“我们必须分开走。我带材昱哥从密道离开。你单独走，目标小些。”
他递给我一把车钥匙和一部手机：“停在三个街区外的蓝色轿车。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，必要时打给他。”
“谁？”
“车银优。”金泰亨表情严肃，“他是我们的人，尽管他自己不知道。”
我挑眉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他父亲是‘收藏家协会’的高级成员。车银优被培养成下一个收藏品鉴定师，但他反抗了，逃离了那个世界。”金泰亨快速解释，“但他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追踪芯片，所以他们一直监视着他，希望通过他找到更多‘纯净血统’。”
这解释了许多事情。为什么车银优如此执着地接近我，为什么他看似温柔却总有种疏离感。
“走吧。”金泰亨催促，“记住，不要相信反射面。他们能通过任何光滑表面监视。”
我最后看了一眼金材昱，他微微点头，示意自己没问题。
从后门溜出，我快速穿过小巷。夜晚的空气寒冷，街道空旷得不自然。三个街区并不远，但我能感觉到被监视的目光。
终于看到那辆蓝色轿车。我解锁车门，刚要上车，忽然瞥见车窗上反射出一个人影。
我猛地转身，但身后空无一人。
车窗上的倒影却清晰显示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站在我后面。我慢慢转身，仍然看不到任何人，但车窗反射中，那个人越来越近。
心脏狂跳。我拉开车门坐进去，迅速锁门。发动引擎的瞬间，瞥见后视镜——后座上坐着一个人！
我急踩刹车，转身的同时拔出金泰亨给我的小刀。
后座空无一人。
但镜子里，那个人依然坐在那里，微笑着看着我。他抬起手，手指轻轻点在我的反射影像的嘴唇上。
然后镜子突然碎裂，无数碎片飞溅。我本能地抬手遮挡，感觉脸颊被划破。
再看向后视镜，它已经彻底破碎，只剩下空框架。
深呼吸几次，我强迫自己冷静。这是心理战，他们试图让我恐慌。
我驶离路边，汇入夜间车流。手机突然响起，没有显示号码。
接听后，只有一段模糊的录音，似乎是金材昱的声音：“救救我...他们在...”
然后变成一阵扭曲的笑声。
我直接挂断，拨通车银优的号码。他几乎立刻接听：“Jiwoo？你在哪？”
“看来你知道情况。”
他停顿一秒：“泰亨联系我了。来我公寓，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了。小心点，可能被监视了。”
车银优的公寓高档得不意外。我停车入库，乘私人电梯直达顶层。门开着，他站在门口，脸色凝重。
“快进来。”他拉我进门，迅速锁门，“你受伤了。”
我摸了下脸颊，手指沾血：“小伤。”
他坚持带我到浴室清理伤口。当我在镜前坐下时，他忽然僵住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我问。
车银优指着镜子：“那里...刚才有别人...”
我猛地转身，但浴室里只有我们两人。再看向镜子，只有我们苍白的倒影。
“他们玩心理游戏。”我冷冷地说，“通过反射面。”
车银优深呼吸，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喷雾，对着镜子喷了几下。镜面顿时蒙上一层雾。
“特殊涂层，防止反射。”他解释，“这整个公寓都处理过。”
他小心地为我清理脸颊伤口，手指微微发抖。
“你都知道了吗？”他轻声问，“关于我...家族的事？”
“知道一些。”
车银优苦笑：“我父亲是‘鉴赏部’主管。他从小训练我识别‘纯净血统’，告诉我我们是守护者，保护世间极致之美不被玷污。”
他用棉签蘸消毒水，轻轻擦拭我的伤口：“直到我亲眼看到‘收藏品’的真实状态——那些被剥夺自由意志的人，像人偶一样被展示、交易。”
他扔掉棉签，眼神痛苦：“我逃跑了，改名换姓成为练习生，以为能摆脱那个世界。但现在他们找到了你，而...”
他突然停住，视线固定在我身后。我转身，但什么也没看到。
“银优？”
他眼神空洞，声音变得平板：“目标确认。纯度等级SS级。开始回收程序。”
我迅速后退，但他已经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量大得惊人。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 recognition，只有冰冷的评估。
“银优！醒醒！”我试图挣脱，但他的握力如铁钳。
他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一个小装置，对准我的脖颈。我猛踢他的膝盖，他踉跄一下但没松手。
“服从是美德。”他机械地重复，“成为永恒是荣耀。”
我抓起洗手台上的玻璃瓶砸向他头部。瓶子碎裂，他晃了晃，但依然不放手。血从他额头流下，但他的表情毫无变化。
看来他们远程激活了他体内的控制器。
我们扭打到客厅。我试图拿手机求救，但他一把拍飞它。银优平时温柔的面孔此刻冰冷如面具，执行着无情的指令。
最终他将我压制在地，手中装置再次对准我的脖子。我拼命挣扎，但体力逐渐不支。
就在这时，公寓门被猛地撞开。金材昱站在门口，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，手中举枪：
“离开她，银优。”
车银优动作停顿，慢慢转头。两个男人对视着，一个眼神痛苦但坚定，一个空洞如傀儡。
“他不是自己了。”金材昱对我说，枪口稳稳对准车银优，“他们远程控制了他。”
“你能射击朋友吗？”我喘息着问。
金材昱苦笑：“他不是我朋友此刻。”
突然，车银优身体剧烈颤抖，像是内部在激烈斗争。他松开我，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“快...走...”他挤出话语，声音扭曲但恢复了部分自我，“芯片...控制...快...”
金材昱迅速上前拉我起来。我们退向门口，但车银优突然又僵住，眼神再次变得空洞。
“不允许逃脱。”他机械地说，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。
金材昱推开我：“去找泰亨！他知道下一步！”
然后他与车银优缠斗在一起。我最后看到的是两个交错的身影和闪亮的刀刃。
我冲出公寓，奔向电梯。在门关上的瞬间，听到一声枪响。
电梯下降时，我靠在墙上，呼吸急促。脸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，在镜面电梯壁上留下诡异的痕迹。
忽然，所有楼层的按钮同时亮起又熄灭。电梯猛地停顿，灯光闪烁后完全熄灭。
我在黑暗中屏住呼吸。
一个小小的红点在角落亮起，然后是那个经过变声的声音：
“无处可逃了，亲爱的。你终将成为最完美的收藏。”
我抬头看向黑暗，微笑着说：
“你搞错了一件事。”
“哦？”声音饶有兴趣。
“我不是猎物。”我轻声说，手指摸到金泰亨给我的小刀，“我是猎人。”
电梯突然恢复运行，灯光大亮。门打开，外面是空荡的地下车库。
我走出去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。远处，一个人影靠在蓝色轿车旁。
当我走近，他转过身——是金泰亨，但眼神不对。
“泰亨？”我谨慎地停步。
他微笑，那种微笑从未出现在金泰亨脸上：“小把戏。他还在安全屋照顾材昱哥。”
这个冒充者向前一步：“我们无处不在，Jiwoo。你无法想象我们的力量。”
我握紧小刀：“那就展示给我看。”
他突然抽搐，面容扭曲，仿佛有两个人在同一身体里挣扎。当再次抬头时，眼神变成了我熟悉的金泰亨。
“快跑！”他嘶声说，声音痛苦，“他们能...附身...通过芯片...”
然后表情又变得冰冷：“多么感人的重逢。可惜到此为止了。”
我转身狂奔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紧随。车钥匙在手中颤抖，我按下解锁键，蓝色轿车灯闪烁。
就在我拉开车门的瞬间，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。我转身挥刀，但被轻易抓住手腕。
冒充者微笑着说：“我们本希望自愿合作。但现在...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眼睛突然睁大，低头看向胸前——一段刀尖从心脏位置透出。
他倒下后，露出后面的车银优。他满身是血，眼神清明但充满痛苦。
“快走...”他喘息着，“材昱拖住了他们，但不会太久...”
“你呢？”
车银优苦笑，撩起衣襟露出腹部伤口：“我完了。但最后...我自由了。”
他推我进车关上门，然后转身面对车库入口处出现的黑影。
我发动引擎，最后从后视镜中看到车银优举起双手，仿佛在 surrender，然后整个车库突然被强烈白光吞噬。
驶出车库时，爆炸声震撼夜空。
我握紧方向盘，驶入首尔永不眠的街道。后视镜中，城市灯光如血，仿佛无数眼睛在注视。
脸颊的伤口隐隐作痛。我看向遮阳板上的镜子，里面的女孩眼神冰冷，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。
游戏远未结束。
而现在，我终于知道如何玩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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