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跳舞

虹彩月光下的首尔仿佛被施了魔法。霓虹灯比往常更亮，色彩更饱和，甚至空气中的尘埃都像微型星辰般闪烁。我和金材昱步行回宿舍，享受这超现实的夜晚。

“看那个。”金材昱突然指向一家便利店橱窗。

橱窗反射中，我们的倒影正在亲吻——但现实中，我们只是牵着手。当我们转头看真实橱窗时，倒影恢复正常，但其中一个对我眨了眨眼。

“现实还在调整。”我轻声说。

金材昱握紧我的手：“有时候我希望它能...稳定下来。”

我理解他的不安。即使是我，也需要时间适应这种新的存在方式：能感知多重现实，偶尔无意中改变小事物的颜色或形状，甚至有一次让一碗拉面自动变热。

但内心深处，我爱这种新弹性。世界终于匹配我一直感受的内在流动性。

回到宿舍，发现金泰亨焦急地等待。

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他直接说，打开笔记本电脑，“现实稳定了，但有...后果。”

屏幕显示全球异常事件地图：一个小镇所有钟表同时反向行走；一个湖泊一夜之间变成水晶然后恢复；一个婴儿出生时手握一朵不可能在这个季节的花。

“这些不是随机事件，”金泰亨解释，“它们形成一种模式，像某种代码。”

他放大图像，异常点确实连接成复杂图案，中心点在首尔。

“更像是一种语言。”我低声说，突然理解，“现实在试图沟通。”

金泰亨惊讶地看我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我触摸屏幕上的一个点：“我能感觉到。自从平衡后，现实不是无生命的背景...它是活性的，有意识的，至少在某种层面。”

金材昱皱眉：“所以所有这些...是现实在说话？”

“在尝试。”我闭上眼睛，让感知扩展，“它在学习如何与我们互动。这些事件是...婴儿学步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证明了我的理论。异常事件继续，但逐渐变得 less disruptive， more purposeful。花朵排列成问题图案；云层形成数学方程式；甚至梦开始共享主题。

最令人惊讶的是，其他人开始理解这种“现实语言”。金珉周某天早上醒来，画出了复杂的星图她从未学过；Lisa突然能跳不存在但 mathematically perfect 的舞蹈；Rose写了一首歌，歌词是一种未知但能被直觉理解的语言。

“集体进化，”金泰亨兴奋地记录一切，“行星连珠不仅改变了现实结构，还激活了某种...潜在的人类潜能。”

但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种变化。新闻报道开始出现“新现实焦虑症”病例；有些宗教团体宣称这是末日征兆；甚至政府悄悄联系金泰亨，担忧“不可控发展”。

压力在两周后达到顶峰，当数百人同时报告做了同一个梦：一个纯白空间，两个身影——一个光一个影——提供选择。

“他们描述的身影听起来像你，”金材昱担忧地说，“但两个都是。”

我点头。自从平衡后，我能感觉到那个“另一个我”没有完全消失，而是成为了现实结构的一部分，像某种桥梁存在。

那天下午，我接到一个意外来电：车明勋的律师。协会前首席鉴赏家从拘留中苏醒，要求单独见我。

在金泰亨的安全措施下，我去了医院。车明勋看起来老了几十岁，但眼睛异常清醒。

“他们让我传话，”他直接说，声音沙哑，“‘平衡者必须选择：引导或离开。’”

“他们是谁？”我问。

“现实的守护者，他们自称。更古老 than 协会, than 镜界, than 人类 itself.” 他颤抖着喝口水，“协会没有创造任何东西，只是...发现了预先存在的系统并试图 hijack 它。”

他解释协会的真正目的不是收藏，而是防止“平衡者”出现——一个能统一所有现实层面的存在，会永久改变宇宙结构。

“为什么阻止？”我问。

“因为变化带来恐惧，”他直视我，“即使对不朽存在也是如此。”

回到安全屋，我分享了这个信息。金泰亨立即交叉引用协会文件，发现隐藏章节确认了车明勋的说法。

“有一个古老预言，”他读着解密文本，“‘当平衡者行走 among 凡人，现实将变得柔软，所有可能性将同时存在，时间将如河流般可渡。’”

慧敏加入视频会议：“我的团队检测到全球能量流向首尔汇聚。无论喜不喜欢，你正在成为某种...枢纽。”

那天晚上，纯白空间的梦再次来临。但这次，两个身影之间有第三个：模糊的，波动的，像所有颜色的混合。

“选择不是二元的，”它说，声音像百万个声音合唱，“而是频谱。你必须选择站在哪一点：完全控制，完全放手，或之间的无限可能。”

醒来时，我发现左手再次透明，但这次没有消退。我能透过皮肤看到下面的血管如光脉流动。

金材昱惊恐但着迷：“你在...变化。”

“进化，”我纠正，“适应新角色。”

随着时间推移，变化加速。我能有意识地轻微调整现实：让枯萎的花复活，让破损的物体自愈，甚至有一次让雨停了几分钟。

但能力有代价。每次使用后，我会短暂“分散”，同时体验多个现实版本。有几次，我几乎 lost 在可能性之海中，直到金材昱的声音锚定我。

压力在月圆之夜达到顶峰。全球异常事件同步发生：所有镜子同时映出同一个陌生星座；所有钟表停在3:33；所有电子设备显示同一条消息：“时间到来。选择。”

我们聚集在屋顶，团队核心成员都在。金泰亨的仪器检测到能量水平危险上升。

“它需要释放，”他警告，“否则可能... unravel 局部现实。”

所有眼睛看向我。

我闭眼，让感知扩展。现实确实在等待，像乐器等待演奏者。我能感觉到那个选择：完全控制会让我成为神王但失去人性；完全放手会恢复旧秩序但浪费潜力。

然后我理解了第三条路。

“不需要选择，”我睁开眼睛，“需要整合。”

我让意识扩展，不是控制或屈服，而是与现实共振，像舞蹈伙伴般引导和跟随。

能量波动平息，但不是消失。它变得和谐，像交响乐找到节奏。

远处，城市似乎呼吸一次然后静止。异常事件停止，但某种新东西开始：人们报告突然的洞察力，愈合，创造力迸发。不是奇迹，而是潜能的自然表达。

“你做了什么？”金泰亨敬畏地问。

“没有选择立场，”我微笑，“而是创造了舞蹈场。”

之后几周，新常态出现。现实保留了弹性，但以更可预测的方式。我的能力稳定了：我能有意识地微调现实，但需要专注和能量，且永远有金材昱作为锚点。

最有趣的开发是其他人学习“舞蹈”。金泰亨建立了“现实艺术学院”；慧敏的团队成为新平衡的守护者；甚至Aurora的音乐开始包含 subconscious 现实调节模式。

站在舞台上，我现在能感觉到观众的能量与音乐互动，创造短暂的奇迹：伤口愈合，心结解开，甚至 weather 轻微调整以匹配歌曲情绪。

演出结束后，一个年轻女孩冲到后台，眼睛发亮：“你的音乐治愈了我母亲的头痛！她病了 years！”

我微笑：“音乐有力量，不是我。”

但我知道真相。我是催化剂，不是原因。现实总是有这种潜力，只是现在苏醒了。

那晚，我独自站在浴室镜前。倒影正常，但当我眨眼时，它保持微笑。

“谢谢，”它说，“为了舞蹈。”

然后恢复正常。

我微笑回应。游戏确实改变了。不再是对抗，而是合作。不再是为了赢，而是为了创造美。

回到卧室，金材昱在睡梦中翻身。我躺下时，他半醒地抱住我：“一切好吗？”

“完美。”我说，意思是它。

窗外，首尔的心跳稳定而有力，充满新可能性。星星似乎更近，仿佛在聆听。

我闭上眼睛，知道最大的冒险刚刚开始。

而这次，没有人独自舞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