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风裹着梧桐叶的碎影，吹得李书意手里的报到单边角发卷。她站在A大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前，踮着脚在密密麻麻的名单里找自己的名字，额前碎发被汗濡湿，贴在皮肤上火热。
“同学，麻烦让让？”
清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时，李书意正指着“临床医学（1）班”那栏里的“李书意”三个字出神，冷不防被撞得一个趔趄，手里的矿泉水瓶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水顺着砖缝渗进土里，很快没了痕迹。
她慌忙转身道歉，撞进一双干净的眼眸里。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恤，牛仔裤，背着黑色双肩包，手里也捏着张报到单，眉骨很挺，垂眼看她时，目光里带着点歉意：“抱歉，我没看路。”
说着他弯腰捡起矿泉水瓶，指尖碰到瓶身时，李书意才发现他指节分明，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。“你也找班级？”他晃了晃手里的单子，“我叫顾亭，临床医学（1）班的。”
李书意猛地睁大眼睛，手里的报到单差点攥皱：“这么巧？我也是！我叫李书意。”
顾亭挑了下眉，嘴角弯出个浅淡的弧度：“那正好，一起去找教室吧，听说一楼的102是咱们班的临时集合点。”
两人并肩往教学楼里走，梧桐叶在头顶沙沙响，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，织成细碎的光斑。李书意偷偷看顾亭的侧脸，他走得很稳，偶尔会侧过头跟她说两句话，问她是哪里人，为什么选临床医学。
“我妈是护士，我从小就想当医生。”李书意说着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“你呢？”
“家里没人学医，就是觉得这个专业有用。”顾亭的回答很实在，却没让气氛冷下来。走到102教室门口时，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，顾亭指了指靠后的两个空位：“那边还有座，一起？”
李书意点点头，跟着他走过去。坐下时，她闻到顾亭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，混着窗外的桂花香，莫名让人安心。班主任进来点名时，念到“李书意”，她刚要举手，顾亭在旁边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：“到。”
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盖过了她的动作。李书意愣了愣，转头看他，顾亭冲她眨了下眼，嘴角带着点狡黠的笑：“帮你答个到，省得你紧张。”
那一瞬间，窗外的梧桐叶好像落得更慢了，阳光也变得更暖。李书意看着顾亭的侧脸，忽然觉得，这个秋天，好像会和以前的每一个秋天都不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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