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的身子刚被吸进那星光漩涡,刹那间,时间就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拧成了麻花。她的意识在量子态里瞬间分裂,无数平行时空的记忆碎片,像倾盆暴雨一般噼里啪啦地砸过来。那里面,有霍凛温柔的笑容,有母亲实验室里散发的微弱光芒,还有在某个时空里,她孤零零地站在青铜钟前,脚下堆满了星核碎屑的场景。
“晚晚,”母亲的声音从四周如潮水般涌来,“你此刻正站在时空的岔道口上。”
苏晚的瞳孔一下子变成了流动的液态银河,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在空气中结晶,每一粒血珠都映射出截然不同的可能性。在某个时空里,霍凛被星核碎屑反噬,变成了可怖的怪物;在另一个时空,她和霍正霆携手打开了虚空遗影;而在最核心的那个时空里,她正伫立在一座由液态时间构成的祭坛前,祭坛上静静躺着的,正是十二岁的霍凛。
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,”赵春梅的虚影从血珠里慢慢浮现出来,“用你的生命之种,去填补时空的裂缝。”
苏晚低下头,看向自己的胸口,生命之种的光芒正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,而祭坛上的霍凛也在缓缓消散。她猛地明白过来——原来霍凛中枪的命运,早在五百年前就被写进了时空代码里,而她肩负的使命,就是用自己的存在去改写这个注定的结局。
“我愿意。”她轻声说道,那声音在无数时空里悠悠回荡。
就在这时,虚空遗影的大门猛地喷出一股金色的粒子流,一下子就将苏晚包裹在其中。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光量子,每一个粒子都携带着云家血脉的独特密码。当这些粒子穿透时空裂缝的时候,整个山谷的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,瞬间冻结——霍正霆的直升机就那么悬停在半空中,子弹凝固在枪口,洛影脸上惊恐的表情也定格住了。
苏晚的意识如同超新星爆发一般,她看到了霍凛的过往:十二岁那年,他在静思阁发现了祖父的星核碎屑,从此被卷入这场跨越时空的巨大阴谋;他手腕上戴着的腕表,其实是个时空定位器,每次钟摆发出的声响,都是时空坐标暗藏的暗语。
“我来了。”她的声音化作宇宙微波背景辐射,在所有时空里四处回荡。
当苏晚的光量子重新聚合在一起的时候,她已然站在了时空祭坛之上。十二岁的霍凛正躺在祭坛中央,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——那是霍正霆在另一个时空埋下的因与果。
“对不起,”苏晚眼中含泪,说道,“这一次,我一定要改写我们的命运。”
她把自己的生命之种按在祭坛中央的星核碎屑上,刹那间,整个祭坛爆发出一道极其刺眼的光芒。苏晚只觉得自己的记忆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取,那些和霍凛相处的点点滴滴,如同电影一般在虚空中不断回放。
“记住,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“不管经历多少次轮回,我们都是彼此的依靠。”
祭坛上的青铜匕首忽然化作了尘埃,十二岁的霍凛缓缓睁开了眼睛。而苏晚的身体却开始变得透明起来,她的意识正与时空代码相互融合,成为新的时空锚点。
就在这个时候,现实世界中虚空遗影的大门又一次剧烈震动起来,苏晚的身体从漩涡中缓缓飘了出来,她的手中握着半块星核碎屑,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小的字:“时空闭环已重置,真相在青铜钟摆的第十二次震荡中。”
霍正霆的直升机突然不受控制地坠落,他惊恐地发现,自己的量子幽灵正在慢慢消散——因为苏晚在时空祭坛上改写了他的存在代码。而洛影等人惊讶地看到,霍凛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他腕表的指针开始顺时针转动,指向一个全新的时空坐标。
“晚晚......”霍凛虚弱地呼喊着,眼中倒映着苏晚那透明的身影。
“我会永远在你身边,”她的声音带着时空的余韵,“在每一个洒满星光的夜晚,在每一次心跳的间隙。”
苏晚的身体彻底消散的那一刻,山谷中传来了青铜钟的鸣响。霍凛的腕表指针停在了十二点整,而他的眼角,多了一颗泪痣——那是苏晚在时空祭坛上留下的印记。
当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,所有人都看到,虚空中漂浮着无数如同萤火虫般的光点,那是苏晚的意识碎片。它们慢慢汇聚成一道光门,门后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由星核碎屑构成的世界——在那里,十二岁的霍凛正对着星空露出微笑,而成年的苏晚就站在他身后,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。
“我们成功了。”洛影眼眶泛红,轻声说道。
霍凛紧紧握住苏晚留下的星核碎屑,突然发现,链扣内侧刻着一个婴儿脚印——那是他出生时的印记,也是苏晚在时空祭坛上留下的坐标。
“没错,”他轻声回应,“但故事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”
山谷中的星光漩涡缓缓闭合,而在时空的另一端,赵春梅正站在青铜巨钟旁边,微笑着等待他们——她的手中,握着另一半星核碎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