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药记得涂，别不管。江溯，要我说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。”
趁着老班还没进教室，晓悠的座位就坐江溯前面，转过身跨坐着椅子跟人聊天，顺道把一支膏药扔到他面前，顺走江溯的钢笔在指甲转着，裙摆扫过椅角。
江溯将视线从窗外收回，翻开历史书，纸张发出细响:“因为能让他清静，没事敲敲还能提高智商。”
江溯又补了一句：“没惯着还清净，顺便还个人情。”
晓悠轻笑一声，钢笔在她的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，笔帽轻轻点在他摊开的历史书上。“清静？我看他现在恨不得把木鱼声敲进全校广播站。”
前桌男生听见跟着扭头插话，扒着桌子凑过来:“真假？溯哥，三班那顾朝阳是不是总找你补课，刚看他举着本五三冲你这儿比划呢！”
晓悠上来三言两句的打发:“去去去，瞎打听什么，一会儿老师就来了别给看见。”
“那刻名字也是还人情？那下次我胃疼也——”
江溯直接插入出言道:“悠姐，你抽屉里有胃药，还有糖，上周放的。”
晓悠听的一愣，直接去翻抽屉，啧，还真有，混蛋家伙！
“……你这人真是。”晓悠深吸了一口气，捏着药盒敲打江溯脑袋:“你这毛病就应该改死，对谁都默不作声的。”
江溯用书脊轻点对方椅背:“转回去。老师进来了。”
晓悠切了一声，老实转了回去，这性子没救了。
历史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，喧闹声瞬间平息，开始了索然无味的讲课，听的人昏昏欲睡。窗外的阳光将栏杆影子投在桌角，那点细微的敲击声似乎还隔着走廊隐约传来。
下课铃一响，晓悠就又回到刚刚到聊天氛围，手肘支在江溯桌面上：“说真的，那木鱼到底怎么回事？别拿还人情糊弄我。”
江溯合上书，指尖掠过腕表，除了指节上的创可贴过于着惹眼：“就是字面意思。他太吵，找个东西让他自己玩去。”
晓悠翻了个白眼：“可不嘛，刚透过窗户往操场看了一眼，甩得跟风火轮似的！”
江溯眼皮都没抬：“嗯，建议他绑脚踝上。”
晓悠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一眼“得，你狠。回头他真绑了，不小心踩了摔了我第一个上去笑他。”
午休铃响，教室瞬间空了大半。江溯独自留在座位，从抽屉拿出保温盒，是今早顾朝阳塞给他的，里面整齐码着去皮切块的苹果，还细心泡了盐水防氧化。
江溯刚捏起一块放进嘴里，清甜的汁水在齿间漫开。窗外传来熟悉的敲击声，笃笃笃，带着点主人自有的急躁劲。
只见顾朝阳直接单手撑着窗台跃进来，额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，琥珀色眼睛亮得灼人，他故意把尾音拖长:“江老师～～一个人吃饭啊加我一个呗？”
江溯将保温盒推过去，被他这一声声拉长音整的不自在“吃。别那么叫人。”
顾朝阳也不含糊，顺势拉来旁边一条椅子就在旁边坐下，叉起苹果块咬得咔嚓响，脚尖在桌底轻踢江溯的椅腿:“不愧是我选的。哎数学卷最后大题你看了没？那破辅助线到底怎么添，来找江老师帮忙支支招。”
完全没在听！
江溯指尖捏着苹果块，看向顾朝阳——这人嘴里塞满苹果，腮帮子鼓得像只偷食的松鼠，说话含糊不清，眼神却亮得惊人，显然没指望他立刻回答，只是单纯想找个由头待在这儿。
江溯放下苹果，从桌肚里抽出那张皱巴巴的数学卷，找出一支自动铅笔，在最后一道几何题的图形上来回的划动：“先连AC，再作BD垂直于AC，交点设为O。”
“还有，椅腿不是尺规。”
江溯灰蓝色眸子扫过顾朝阳晃动的脚尖，用笔尾轻点膝盖示意他能不能安分，不要踢。
顾朝阳的脚尖猛地顿住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，随即又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，他咽下嘴里的苹果，含糊地辩解：“谁踢了？那是椅子腿自己晃的，行行行，江老师你规矩还挺多。”
顾朝阳嘴上硬着，手却诚实地把剩下的苹果块塞进嘴里，目光黏在江溯手里的数学卷上，“就这么简单？我之前咋没想到，每次都要绕了八百个弯才能给它解开。”
江溯没戳破他的小谎话，只是握着笔在图形上继续勾勒，笔尖划过纸张，留下浅淡的铅痕：“BC那边是干扰项，题目给的角平分线条件，其实是在暗示AC是对称轴。”
顾朝阳凑近了些，校服袖子都要蹭到江溯的胳膊，他没在意，反而指着图形上的交点O：“那BD垂直AC后，BO就等于DO了？所以后面求面积的时候，直接算两个三角形的面积和就行？”
“嗯。不然你还想怎么复杂。”江溯点头，指尖在O点上轻点，“用AC的长度乘以BD的一半，就是整个四边形的面积。”
顾朝阳兴奋地翻着卷子：“那下次遇到这种有角平分线又有相等边的题，先找对称轴准没错咯？”
“可以这么记，但也要看具体条件。”江溯把笔递给他，“你自己试着推一遍，别光听。”
顾朝阳接过笔，笔尖在纸上刚要写，忽然抬头看向江溯：“江老师，如果我全推完了，有没有奖励？”
江溯挑眉，明明是有温度的话，却说出了非常冰凉的回答：“奖励你再做十道这种类似的题，这样以后都不用问了。”
顾朝阳：“？”
“别啊！这哪里是奖励？”顾朝阳立刻垮了脸，像只被戳破气的气球，原地哀嚎着：“好歹我今天把苹果都分你一半了，十道？江老师，你是冲我命去的吗？”
顾朝阳晃了晃空了大半的保温盒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，哪里是奖励？这是惩罚！是恶刑！
江溯看着他这副模样，想起今早顾朝阳塞给他保温盒时的样子——对方把盒子往他抽屉里一塞，只丢下一句“我妈让带的，我不爱吃苹果”，转身就跑，连给他拒绝的机会都没有。
可江溯明明记得，上次在小饭馆里，顾朝阳啃苹果啃得比谁都欢，明明是最无聊的时候水果，都吃出花了。
“奖励。”江溯刚一开口，顾朝阳就立刻支棱起耳朵。
只要不是做题，什么都行。
“晚上‘蓝调’关门前，有剩下的提拉米苏。”
顾朝阳的眼睛瞬间亮了：“真的？！你上次不是说你们店的提拉米苏只做十份，晚了就没吗？”
之前去咖啡馆时，顾朝阳总看见菜单上的提拉米苏标着“售罄”，真材实料用的可可豆制品，问服务生说是限量，抢得特别快，每次去一看都是空的。
“嗯。”江溯把苹果核丢进桌角的垃圾袋里，“今天店里做的时候多烤了一份，店长说了，卖不掉就留着员工吃，当加餐了。”
作者留言os:半成品，回头补上，在补其他说好的章节，到时候一起发，大概六章。(˵¯͒〰¯͒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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