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洁者（四）

第二天早上，林桉睡醒了，感觉有点懵。她昨天晚上不是遇到了那个很酷的小姐姐吗？怎么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。她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进去睡觉的？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？

“桉桉，昨天睡得好吗？”苏悦在一旁问着。

“我还行，睡得挺香的。”

“嗯嗯，我也是。我们去江边逛逛吧，从小大大，还没有去过了。”

“好啊，一起吧！”

两人收拾了一番，便朝着江边走去。

来到江边，长江很宽很长，这样的场景真的很雄伟！两个人小姑娘拍着视频和自己的亲人介绍着自己的好心情。

突然，江面像一块微微颤动、锈迹斑斑的巨大铜镜，倒映着天上缓慢流动的绛紫色与橘红色的云霞。风是温和的，带着熟悉的泥腥气和水汽。

突然，一种低频的、几乎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通过骨骼传导的嗡鸣声开始震动。不是声音，是一种感觉，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，让人牙齿发酸，心脏莫名地被攥紧。

下一秒，江心处的水面无声地、违背物理常识地向上拱起。不是一个浪头，而是整整一片广阔的水域，如同底下有一座巨大的山脉正在破土而出。江水被迫向四周排开，却不是汹涌的波涛，而是一种更缓慢、更恐怖、更具压迫感的隆起。

黄褐色的江水像一块被无形巨手拉扯的绸布，终于在一阵震耳欲聋的、仿佛撕裂布匹又似山岩崩碎的巨响中——破裂了。

一个难以形容的庞大躯体，突破了水与天的界限。

最先出现的是一段覆盖着巨大、嶙峋、沾满黏滑淤泥和古老水草的暗色背甲。那背甲并非光滑，上面布满了深刻的、犹如地质变迁留下的裂痕与疙瘩，颜色是深沉的、近乎黑色的墨绿，仿佛承载了千万年的江水沉淀。它太大了，仅仅是一部分露出水面，就几乎占据了整个江心，投下的阴影瞬间吞噬了夕阳的光辉，让整段江面陷入一种诡异的昏暗中。

江水如同瀑布般从它巍峨的躯体两侧疯狂倾泻而下，形成无数道奔腾的临时瀑布，发出雷鸣般的轰响。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形容的腥气，不是鱼腥，而是某种更原始、更厚重、如同深埋的矿脉混合了深渊水藻的亘古气息，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。

那巨兽似乎在缓缓抬起它的身躯，更多的部分浮出水面，江面因此而剧烈动荡，之前平静的“铜镜”彻底粉碎，被一种狂暴的、混乱的、充斥着白色泡沫和漩涡的怒涛取代。停泊在附近的渔船像孩子的玩具般被轻易抛起、掀翻，甚至解体。

终于，在漫天水幕和蒸腾的雾气中，一个模糊的、更加骇人的头部轮廓隐约显现。看不真切细节，只能看到两个深邃的、如同无底深潭般的巨大轮廓，漠然地、缓慢地扫过这片它骤然降临的天地。没有愤怒，没有好奇，只是一种古老到极致、对周遭一切包括岸上蝼蚁般的存在都全然漠视的沉寂。

它仅仅是在那里存在着，其庞大的体魄和原始的可怖，就足以冻结空气，碾碎人类一切常识与勇气。

它动了一下，或许只是一个微小的调整，整个江床便为之震颤，一波前所未有的巨浪以它为中心，如同移动的水墙，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，轰然向着两岸推去！

林桉和苏悦宝贝着突如其来的现象吓呆了，眼看着巨浪波涛汹涌的朝着她们奔来，两人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，快跑啊。可是两条腿却像面条一样，毫无力气。

“嘭！”巨大的声响在她们耳边炸开，她们睁开了紧闭的双眼，那巨浪在她们前面1米左右的地方被一个透明的东西挡住了，所以产生巨大的声音。这让两人松了一口气，两人对视了一眼，先跑吧！

随即两人颤颤巍巍的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江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