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洁者（十）

那个帅气的小姐姐——代号“夜雀”——将林桉带出那间诡异的布匹房间后，并没有多做停留，只是用加密通讯器简短地汇报了几句，便领着依旧有些腿软的林桉穿过几条安静的走廊，来到一扇看起来颇有年头的木门前。

门没锁。夜雀推开门，示意林桉进去。

门内是一间与其说是实验室，不如说更像是个堆满书籍、零件和各种奇怪仪器的老式书房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、旧纸张和机油混合的味道。一个头发花白、戴着圆框眼镜、穿着件有点皱巴巴的羊毛背心的老人，正埋首在一个闪烁着微弱蓝光的屏幕前，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。

“博士，人带来了。”夜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。

“哦？哦！来了来了！”老人闻声抬起头，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温和又带着点好奇的笑容。他推了推眼镜，目光越过屏幕，落在了紧张不安的林桉身上。他的眼神很慈祥，像邻居家喜欢养花种草的老爷爷，瞬间驱散了林桉心中不少恐惧。

“就是这个小姑娘？”博士站起身，绕过堆满东西的书桌，走了过来，上下打量着林桉，眼神越来越亮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宝贝。

夜雀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，言简意赅地汇报：“是的。发现于‘回响走廊’的B7冗余空间。未受‘清洁脉冲’影响，记忆完整，并自主触发了‘引导协议’进入了预备接引点。初步观察，心理素质尚可，但缺乏训练，受到严重惊吓。”

“回响走廊？冗余空间？”博士摸了摸下巴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，“哎呀！我想起来了！前几天我不是在调试新改进的‘潜能探测仪’嘛！咱们‘清洁者’人手一直这么紧，老是你们几个骨干忙得团团转，我这老头子看着都心疼。我就想着扩大一下搜索范围，看能不能发现些散落的、有潜质的苗子，不能可着劲只薅现成的几颗好苗子嘛，也得播种育苗不是？”

他转向林桉，语气更加和蔼了：“孩子，别怕。你之前在江边是不是看到了那个巨兽啊？还有那道不寻常的蓝光？”

林桉猛地点头，心脏又提了起来。

“那就对了！”博士一拍手，显得有点兴奋，“那是我发出的广域探测波，附带一点小小的、无害的‘清洁’效果，主要是为了避免在普通人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。通常呢，这探测波只会标记有潜能的人，同时会轻柔地‘擦掉’无关人员那段有点吓人的记忆。但你——”

博士凑近了些，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：“你不仅清晰地记住了，还被探测波里蕴含的‘引导信息’吸引了，甚至无意识地响应了它，所以电梯才会把你带到了我们的一个预备接引空间。虽然好像出了点小偏差，把你扔进了堆放旧物资的冗余区……咳咳，这说明你的精神感知力或者某种抗性非常特别！你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‘特殊人才’啊！”

林桉听得目瞪口呆。清洁者？探测波？特殊人才？信息量巨大得让她脑子有点转不过弯。

“博…博士……您的意思是……我……我是特殊人才？”林桉真的懵了，怎么一下子成为了特殊人才。

“可以这么理解，孩子。”博士笑呵呵的，像个成功忽悠……啊不，是成功招募到优秀学员的老校长，“虽然你现在可能还什么都不懂，吓得不轻，但这正说明你的潜质与众不同嘛！不会没关系，可以慢慢学，慢慢培养嘛！我们这里虽然有时候危险了点，但包教包会，包吃包住，还有一群可靠的同伴哦！”他指了指旁边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夜雀。

夜雀对上林桉的目光，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，算是默认了博士的话。

博士笑得更慈祥了：“别担心，孩子，我们不是啥坏蛋组织。我们是‘清洁者’，负责处理一些……嗯……普通人不太适合知道的‘城市尘埃’。怎么样？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看看？说不定你会发现，这个世界比你看到的要有趣得多哦！”

看着博士真诚甚至有点期待的眼神，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又酷又强、刚刚才救了自己的夜雀小姐姐，再回想之前那匪夷所思的经历……林桉的心脏还在狂跳，但这一次，除了后怕，似乎还隐隐掺杂进了一丝别样的、名为“好奇”与“可能性”的情绪。

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博士，好像……真是个好人？而且，她似乎真的变得“特殊”了。

“我可以答应您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，我以后要在我的世界居住哦。”

“那当然，你肯定还是回家住啊。这个地方呢只是我们平时开会用的，或者有时候训练的时候要用到，其他时间都是你们自由安排，你们想住哪里住哪里。就是出任务的时候你们必须承担责任，不能让那些垃圾触碰到普通人的世界就好了！”博士笑得一脸开怀。

“好！那我加入！”听到朴实的话，林桉也没了顾虑，直接加入。不管怎么样，谁内心没有个英雄梦，机会都送到面前了，拿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