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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圣狂欢(二十三)

梦寻:异次元的世界

方婳将最后一点面包屑仔细地蘸着盘子里烤土豆留下的焦痕吃掉,又将那杯已经温吞的茶水一饮而尽。食物带来的暖意和饱腹感让她稍微恢复了些许力气和精神。她再次向善良的老板娘郑重道谢,在那位妇人温和的目光中,离开了这间给予她短暂温暖和能量的小酒馆。

按照艾米拉博士给的地图,她很快就在小镇相对僻静的一角,找到了一栋与周围低矮木石结构房屋风格迥异的建筑——一栋看起来曾经相当精致、带有小花园和白色篱笆的两层小洋房。地图上的标记明确无误地指向这里:“艾莎占卜室”。

然而,方婳的脚步在距离那栋房子十几米外就猛地停住了。

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,低头再次确认地图,又抬头看向前方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。

地图上标注的小洋房,在现实中……是一片狼藉的废墟。

白色的篱笆东倒西歪,断裂的木条散落一地。原本应该种满花草的小花园被践踏得不成样子,泥土翻涌,只剩下几株残破的、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在晚风中凄惨地摇曳。房子本身更是惨不忍睹——窗户没有一扇是完整的,玻璃碎片像牙齿般残留在窗框上,或是散落在窗台下。墙壁上有几处明显的、像是被重物撞击过的凹痕和裂纹,原本淡雅的外墙涂料大片剥落,露出底下灰暗的底材。大门……大门虚掩着,其中一扇门板歪斜地挂着,仿佛随时会掉下来。

这哪里是什么占卜室?这分明是刚刚遭遇了一场洗劫或者大战的现场!

方婳的心沉到了谷底。艾莎呢?她还活着吗?艾米拉博士知道这里的情况吗?难道自己千辛万苦赶到这里,找到的只是一个空无一物、充满不祥的废墟?

各种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中翻腾。她深吸了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无论如何,必须进去看看。也许里面还有线索,也许艾莎留下了什么信息,也许……只是也许,她逃过了一劫。

她做了足足几分钟的心理建设,将别在腰后的那把银光短匕握在手中,这才小心翼翼地、一步步地靠近那栋破败的房子。

脚下踩过玻璃碎片,发出“咔嚓”的轻响,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刺耳。她来到虚掩的大门前,透过门缝,只能看到里面一片深沉的黑暗。

她用力推开了那扇歪斜的门。

“吱呀——哐当!”

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终于彻底脱离了铰链,向内倒去,砸在地板上,发出一声巨响,激起漫天灰尘。

方婳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,待尘埃稍定,她才看清屋内的景象——

好吧,不是“像”遭了抢劫,是确确实实被抢劫了,或者说,被彻底地、恶意地破坏了。

客厅里几乎看不到一件完整的家具。桌椅被砸烂,碎片混合着书籍、纸张和某种像是水晶球的透明碎片散落一地。书架倾倒,里面的书籍被撕扯、践踏,羊皮纸卷轴像垃圾般扔得到处都是。墙壁上悬挂的装饰品——可能是星象图或是某种符文挂毯——被扯下来,撕成条状。地毯上满是污渍和脚印,甚至还有几处已经干涸发黑的、疑似血迹的斑点。

空气中弥漫着灰尘、霉味,还有一种……淡淡的、类似硫磺的古怪气味。

整个空间里,找不出一丝一毫“占卜室”应有的神秘与宁静,只剩下彻底的、令人心悸的混乱与破败。

方婳站在门口,看着这片废墟,心中一片冰凉。最后的希望,似乎也在这里被无情地碾碎了。她还能去哪里?艾莎是生是死?那个恶魔猎人的标记,又该如何应对?
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试图将她淹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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