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时间:23:47
——地点:朝凪空刚搬进的旧公寓 4 楼 402 室
——背景:屋里只有一张矮桌、一条还没铺平的床垫、一台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小型监听音箱,以及——据房东说——前任租客留下的“会发出 F♯ 回音”的壁橱。
【灯光】
天花板日光灯半闪不闪,发出“滋——滋——”的电流声,像某段 Lo-Fi 鼓 Loop。
空(推开房门,反手把书包甩到床垫上,发出“噗咻”一声):……累到想把骨头拆下来泡热水。
壁橱(轻轻“吱呀”一声):F♯——
空(猛地回头):是谁!……哦,是房东说的“回音壁橱”啊。
壁橱(又“吱呀”一声,这回像升了半音,G):♯
空:别擅自转调,版权费很贵。
(她蹲下身,把监听音箱摆好,插上耳机输出,再掏出手机,点开下午偷偷录的 DEMO。)
空(戴上耳机,按下播放):
——耳机里先是海浪声,其实是琥珀把军鼓倒过来摇沙锤。
——接着是海鸥“呱呱”和声。
——最后是空的即兴一句:“太阳是个巨大失真踏板——”
空(摘下一边耳机,做贼似的轻声):主唱监听音量 0.7,鼓 0.9,海鸥 1.8……我怎么把海鸥混得比人声还大?
壁橱(“咚”地一下):低频共振 60Hz。
空:你还懂 EQ?!
(手机震动,LINE 群“插座同好会”开始深夜放毒。)
【20:03】奏:空同学声音太炸了!
【20:03】透:像把汽水摇 30 秒再开罐。
【20:04】琥珀:明天海边练鼓!我带便携军鼓。
【20:05】紫音:写生 + 采样。
【20:05】雪那:LED 灯,把浪照成粉色。
【20:06】空:我只关心有没有自动贩卖机。
【20:06】千歳(匿名潜入):校规禁止夜游。
【20:07】全员:千歳你闭嘴。
【20:08】犬飼音頭:记得拍 MV,我要当彩蛋。
空(看着屏幕笑出声):白天一个个像不良,晚上却用表情包斗图……日本高中生真环保。
壁橱(不甘寂寞,发出“当当”两声,像踩镲):叮叮叮。
空:你想加入乐队?可以,但你只能当现场 CD 售卖架。
(她把 DEMO 拖进简易剪辑软件,把海鸥“呱”剪成八分音符三连音,再复制粘贴成副歌。)
空(自言自语):副歌得再升一个全音,不然不够羞耻。
(她拿起笔,在笔记本上写下新歌词,字迹龙飞凤舞——)
【歌词草稿】
“把制服塞进失真踏板 / 把校规扔进过载音箱 / 如果星星投诉我们太吵 / 就把银河静音——”
空(咬着笔帽):静音后面用什么押韵?壁橱你给点灵感。
壁橱(“咔哒”一声,门缝自动开了条黑缝):……
空(汗毛倒竖):不会真有灵异事件吧?
(她探头往壁橱里看——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一张旧海报:
“198X 年文化祭·轻音乐部·演出曲目《We Will Rock You(和风 ver.)》”)
空(轻轻抽出海报):原来你也是前辈?失敬失敬。
海报(纸质老化,发出“沙沙”声):B♭——
空:懂了,下一段转 B♭,致敬复古。
(窗外,远处海堤,一道黑影抱着便携键盘,对着月亮弹了一段下行和声小调。)
月读零的声音(随风飘进来):夜之眷属,在等你升 Key。
空(推开窗,朝远处喊):学长!大半夜不要开混响开到 100%!
零(回声):这叫氛围感!
空:氛围你个鬼,邻居要报警了!
(隔壁“咚”地一声,邻居猫把窗台花盆推了下去。)
邻居猫(猫语):喵——(翻译:吵死了!)
空(双手合十):对不起,马上静音!
(她把窗关好,再次戴上耳机,把监听音量调到 0.4。)
空(深呼吸,低声哼唱新副歌):
“把银河静音——再把月亮推近——
如果你听见心跳破音——那是我按下了 FUZZ 的真心——”
(最后一个字她故意拉长,监听音箱发出“滋啦”轻微破音,像害羞的电流。)
空(摘下耳机,对壁橱):喂,前辈,这版能过 audition 吗?
壁橱(温柔地“吱呀”一声):Cmaj7——
空:OK,Cmaj7 结尾,治愈系。
(她伸个懒腰,按保存键,文件名“Gull’s Groove_v2.1”。)
空(把笔记本合上,对天花板):明天四点起床,海边练鼓,现在睡……不,先订闹钟。
(她设了三个闹钟,分别命名为“起床”“再不起就放火”“真的起不来了拜托”。)
空(钻进被窝,只露出眼睛):
——晚安,失真踏板。
——晚安,过载银河。
——晚安,海鸥和声。
——晚安,壁橱里的 198X 前辈。
壁橱(轻轻合上门):F♯——Good night.
灯灭。
监听音箱的电源灯仍亮着,像一颗不肯睡着的红色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