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知年请假第二天。
教室里的气氛因为她的缺席显得有些沉闷。
苏晓（无精打采地摆弄着笔）知年还没来…电话也不接，只回了条短信说没事。
陈浩（压低声音对王道乾）老王，你昨天…真去她家楼下了？
王道乾（点点头，眉头紧锁）嗯…看到她和她妈妈了，她状态很不好。
陈浩（咂舌）这也管得太宽了！弹个琴参加个活动怎么了？又不是去做贼！
苏晓（凑过来，神秘兮兮地）哎，我有个想法！既然明的不行，咱们来暗的怎么样？
两人同时看向她。
王道乾暗的？
陈浩暗的？
苏晓（眼睛发亮）艺术节不是有器乐比赛吗？咱们偷偷帮知年报个名！先斩后奏！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，她妈妈总不能冲到台上把她拉下来吧？
陈浩（兴奋）哇！苏晓你胆子够大的啊！不过…刺激！我喜欢！
王道乾（立刻摇头，语气严肃）不行！绝对不行！
苏晓（愣住）为什么？
陈浩（愣住）为什么
王道乾你们有想过后果吗？
王道乾（压低声音）如果她妈妈真的冲到学校来闹呢？知年怎么办？她会被逼成什么样子？我们不能替她做这种决定，这只会让她更难受，把她往绝路上逼！
苏晓（被点醒，泄气地）那…那就这么算了？看着她这么难过？
陈浩（也蔫了）老王说得对…是有点莽了。
王道乾（沉默片刻，眼神逐渐坚定）明路走不通，硬来也不行…但也许，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，让她“参与”进来。
苏晓（好奇）什么方式？
陈浩（好奇）什么方式？
王道乾（压低声音）艺术节器乐比赛，会在学校大礼堂进行，对吧？
陈浩对啊，到时候全校都会看。
王道乾我们不报名。
王道乾但是…我们可以把知年的演奏，用另一种形式，留在艺术节上。
苏晓（没明白）不报名怎么演奏？
王道乾广播站
王道乾艺术节期间，广播站会全程跟进，播放活动花絮、采访和…一些优秀的备选节目录音。我们可以…提前录下知年的演奏，作为“特别推荐曲目”在艺术节期间播放。
陈浩（恍然大悟）哦！我懂了！不上台，但声音能让大家听到！妙啊！
苏晓（还是有些担心）可是…录音也算参加活动吧？被她妈妈知道…
王道乾（解释道）这不算正式参赛，只是广播站素材收集。而且，我们可以保密，只在艺术节那天作为背景音乐播放一小段，不报名字，只有琴声。这样，既留下了她的声音，风险也降到最低。
苏晓（眼睛重新亮起来）这个办法好！至少…能让知年的琴声被更多人听到！她一定会开心的！
陈浩（摩拳擦掌）需要我做什么？放风还是搞定设备？
王道乾（想了想）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录音。
王道乾广播站的设备可以用，但需要社长同意，而且怕人多眼杂。
苏晓（举手）我知道！音乐社有间小的备用琴房，平时没什么人用！我认识音乐社的学姐，可以借钥匙！
王道乾（点头）好！苏晓负责借琴房。
王道乾浩子，你负责…保证录音过程不被干扰。
陈浩（拍胸脯）包在我身上！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！
王道乾（内心OS）现在最大的问题是…怎么说服知年同意录音。经历了昨天的事，她可能更不敢了…
第二天，李知年来上学了。
她脸色还有些苍白，眼神躲闪，尤其是面对王道乾时。
王道乾（像往常一样打招呼）早上好，身体好点了吗？
李知年（低着头）嗯，好多了…谢谢。（声音很轻）
一整天，她都尽量避免和王道乾有太多交流，仿佛在刻意划清界限。
苏晓（课间试图活跃气氛）知年，艺术节快到了，听说今年装饰会很漂亮哦！
李知年（勉强笑笑）是吗…（随即又低下头）
苏晓（对王道乾使眼色，示意他快上）
王道乾（等到放学，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，才轻声开口）李知年，关于艺术节…我有个想法，你想听听看吗？
李知年（身体一僵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）不…我不想参加任何…
王道乾（打断她，声音温和而坚定）不是参加比赛，是录音，只录音…
李知年（愣住，抬起头）录…音？
王道乾（将他和苏晓陈浩商量的计划，低声告诉了她。）…就是这样。只在广播里放琴声，不报名字，不会有人知道是你。就当是…为你这半学期的练习，留一个纪念。好吗？
李知年（眼中闪过一丝渴望，但更多的是挣扎和恐惧）可是…如果被我妈妈…
王道乾（看着她）我们会很小心的。琴房是借用的，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。录音我来做，苏晓和陈浩会帮忙。这可能是唯一…能让你的琴声，在属于我们的节日里响起的方式了。
李知年（紧紧咬着下唇，手指绞在一起，内心激烈斗争。）
苏晓（不知何时凑过来，小声鼓励）知年，试试吧！就这一次！为了你自己！
陈浩（也凑过来，做了个封口的手势）我嘴最严了！绝对不说！
李知年看着眼前三张充满期待和鼓励的脸，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颗暖石。
她想起母亲不容置疑的脸，又想起自己对着琴谱时的心动与不甘…
她深吸一口气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，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。
李知年（声音微颤）…好，我录。
苏晓（差点欢呼出来，赶紧捂住嘴）太好了！
陈浩（兴奋挥拳）ヽ(´▽`)ﾉYes~！
王道乾（松了口气，露出温暖的笑容）谢谢你的勇气…那我们约定时间？
秘密录音计划，就此展开。
他们利用午休时间，在苏晓借来的那间僻静琴房里进行。
第一次录音时，李知年非常紧张，手指僵硬，弹错了好几个音。
李知年（沮丧地停下）对不起…我…
王道乾（隔着玻璃，在对面的临时调音台前，通过话筒轻声安抚）没关系，放松。
王道乾就当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，想想你最喜欢这首曲子的哪一段…
苏晓（在旁边加油）知年最美！知年最棒！
陈浩（在门口探头探脑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）
李知年（被朋友们逗笑，紧张感消散了不少。她重新调整呼吸，闭上眼睛，手指再次抚上琴弦。）
这一次，流畅而富有情感的琴声流淌出来。
是她练习了很久的那首《溟山》的精华段落。
王道乾（戴着耳机，专注地听着，捕捉着每一个音符的细节。内心OS）就是这种感觉…她真正沉浸在音乐里的感觉…
一曲终了，小小的琴房里一片安静。
苏晓（第一个鼓掌，眼睛发亮）太棒了！知年！真好听！
陈浩（也使劲鼓掌）虽然听不懂，但觉得好听！好厉害的样子！
李知年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玻璃后的王道乾）
王道乾（对她竖起大拇指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）完美，一次过。
李知年（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、轻松的笑容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）
艺术节前一天，天气骤然转冷，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小雪。
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，校园里充满了节日前的欢快气息。
午间广播时间，王道乾坐在播音设备前。
王道乾“…明天，我们将迎来一年一度的校园文化艺术节。在此，提前分享一段特别的旋律，为这个冬日，增添一份温暖的期待。”
他轻轻按下播放键。
清澈而有力的古筝声，通过喇叭，回荡在初雪纷飞的校园里。
是那首《溟山》的片段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，但更多的是冲破阻碍的力量感。
教室里，正在窗边看雪的李知年，猛地抬起头。
苏晓（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）快听！快听！知年…快听！
李知年（怔怔地听着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，眼眶微微湿润。内心OS）真的…播出来了…
琴声在校园里流淌，不少走在路上的同学都放慢了脚步，驻足聆听。
陈浩（在教室里，对王道乾的方向挤眉弄眼）干得漂亮，老王！
广播里，王道乾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伴随着渐弱的琴声
王道乾“愿每一个追逐美好的声音，都能找到回响。预祝大家艺术节快乐。”
广播结束。
李知年还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中。
她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拿出来一看，是王道乾发来的短信。
短信内容：【听到了吗？这是属于你的，冬天的声音。很美。】
李知年看着短信，又抬头望向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，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。
心里暖暖的，仿佛驱散了所有冬日的寒意。
李知年（低头，认真地回复了三个字）
「谢谢你！」
放下手机，她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校园，第一次觉得，这个冬天，或许并不会太冷。
而那个藏在心底的秘密计划，像一颗温暖的种子，在冰雪下悄悄萌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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