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会结束后的周一清晨。
教室里的气氛似乎还残留着周末的兴奋。
同学（兴奋地）你们看学校论坛了吗？那个匿名古筝节目《苔》的视频被顶上热门了！
同学同学B：（附和）看了看了！弹得真好啊！下面好多评论都在猜是谁呢！
林薇（凑近李知年，小声）知年，我觉得…那个弹古筝的人，身形有点像你哎！
李知年（正低头看书，笔尖猛地一顿，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）…怎么可能，我那天去听音乐会了。
林薇（狐疑地打量她）也是哦…不过真的好像…
苏晓快步走进教室，一把将李知年拉到走廊角落。
苏晓（压低声音，兴奋又后怕）我的天！知年你那天晚上真的太帅了！论坛都炸了！你看到视频了吗？
李知年（摇摇头，脸色微白）我没敢看…我妈妈她…
苏晓（理解地点头）放心吧，视频离得远，看不清脸。而且你那天打扮和平时完全不一样！
苏晓不过…（她犹豫了一下）你回家后，没事吧？
李知年（眼神一黯）妈妈问了很多音乐会细节…幸好姨妈提前跟我对过曲目单…
这时，王道乾和陈浩也走了过来。
陈浩（竖起大拇指，用气声）李同学，牛逼！瞒天过海！堪称完美！
王道乾（目光沉稳地看着她）顺利就好，这几天…尽量保持平常状态。
李知年（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关切，心头微暖，轻轻点头）嗯。
然而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。
午休时，李知年被叫到五班班主任办公室。
五班班主任（推了推眼镜）李知年同学，坐。
五班班主任这次期中模拟考，你数学有一道大题步骤跳跃太大，虽然答案对，但按标准要扣分。要注意书写规范。
李知年（松了口气）好的老师，我下次注意。
五班班主任（话锋一转）另外…上周五晚上的春日诗会，你…
李知年的心瞬间提了起来。
五班班主任…你没参加班级活动，去听音乐会了是吧？这种高雅艺术熏陶是好事，但下次这种个人活动，最好提前跟老师报备一下。
李知年（连忙点头）我知道了，老师。
走出办公室，李知年的后背惊出一层冷汗。
老师只是例行询问，但足以让她心惊胆战。
与此同时，在三班。
刘老师（班主任）（在课堂上）这次诗会举办得很成功，展现了我们学校同学的多才多艺。尤其是一些匿名参与的节目，质量很高啊。
刘老师（班主任）王道乾，你们广播站功劳不小。
王道乾（谦虚地）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。
刘老师（班主任）（点点头，似是无意地提起）对了，有家长反映，看到诗会视频里某个匿名表演者，很像我们学校的学生。
刘老师（班主任）希望同学们把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，这类活动，适度参与就好。
王道乾（心里咯噔一下 os）家长反映…？
放学时，李知年刚走出教学楼，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李母。
她的心猛地一沉——平时母亲都是在车上等的。
周雅（李母）（神色如常）今天怎么样？
李知年（努力让声音平稳）…还好。
周雅（李母）嗯，走吧。
周雅（李母）（她转身走向校门，状似随意地问）那天音乐会，下半场那首德沃夏克的《自新大陆》，你觉得怎么样？
李知年（血液几乎凝固！姨妈只跟她核对过上半场曲目！她根本不知道下半场有什么！）还…还可以…
周雅（李母）（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她，眼神锐利）还可以？我记得你以前说过，不太喜欢这种太过宏大的交响乐。
李知年（头皮发麻，强装镇定）可能…可能现场听感觉不一样…
周雅（李母）（盯着她看了几秒，没再追问）走吧。
车上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回到家，李知年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她颤抖着手登录备用邮箱，给王道乾发邮件。
【妈妈问我音乐会曲目了！她怀疑了！我答不上来！怎么办？】
王道乾的回复很快，带着安抚。
【冷静。她只是怀疑，没有证据。立刻上网查那天星海音乐厅维也纳乐团演出的完整曲目单，记下来。如果她再问，就说当时印象不深，刚想起来。】
李知年赶紧照做，将曲目单背得滚瓜烂熟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李母没有再追问音乐会的事，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和审视，让李知年如坐针毡。
她变得更加沉默，在学校也尽量避免和王道乾他们有接触，连眼神交流都小心翼翼。
苏晓（难过地对王道乾说）知年好像又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了…甚至更糟。
王道乾（眉头紧锁）她在害怕…那天的冒险，代价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大。
这天，李知年在学校图书馆还书时，“偶遇”了王道乾。
王道乾（借着书架的掩护，将一张折叠的纸条迅速塞进她正要借的一本书里）别灰心，我们都在。
李知年捏着那本书，指尖感受到纸张的硬度，眼眶发热。
她不敢停留，匆匆离开。
在无人处，她打开纸条，上面画着一株破开岩石顽强生长的小草，旁边写着：
【苔花如米小，也学牡丹开。】
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。
他懂她的恐惧，更在提醒她不要忘记那晚的光芒。
然而，风暴还是来了。
周六下午，李知年正在房间写作业，李母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进来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周雅（李母）（将手机重重放在书桌上）解释一下，这是什么？
手机屏幕上，赫然是学校论坛那个《苔》的演奏视频！
而账号记录显示，李知年昨夜偷偷登录并反复观看了三次！
李知年（脸色煞白，大脑一片空白。）……
她昨晚忍不住想看看自己演奏的样子…
周雅（李母）（声音冰冷刺骨）李知年，你长本事了。
周雅（李母）学会撒谎，学会偷梁换柱了？嗯？音乐会？你根本就没去，对不对？！
周雅（李母）那个弹琴的人，就是你！
李知年（浑身发抖，说不出话）…
周雅（李母）（逼近一步，眼神锐利如刀）还有谁参与了？那个王道乾？苏晓？你姨妈？你们联合起来骗我？！
“啪！”
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李知年脸上。
李知年（捂着脸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。）……
这是母亲第一次动手打她。
周雅（李母）（胸口剧烈起伏，眼中是愤怒和失望）我为你规划好一切，就是让你这样欺骗我，忤逆我的？！从今天起，你没有手机了！除了上学，哪里都不准去！所有的社团活动，想都别想！我会亲自跟你们班主任说！
周雅拿起手机，摔门而去。
李知年瘫坐在地上，脸颊火辣辣地疼，但心更疼，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。
李知年（茫然无措，口中不停说着） 完了…一切都完了…
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，直到窗外天色渐暗。
她挣扎着爬起来，打开电脑，用颤抖的手指登录了备用邮箱。
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。
她写下一封邮件，泪水不断滴落在键盘上。
【被发现了。视频登录记录。妈妈打了我。禁足，断联。别再联系我了。会连累你们。对不起。】
点击发送。
她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，趴在桌上失声痛哭。
当晚，王道乾收到了这封邮件。
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他立刻尝试拨打李知年的手机——已关机。
他马上联系苏晓和陈浩。
苏晓（电话里带着哭腔）怎么会这样！阿姨怎么会看到记录！
陈浩（愤怒）这也管得太宽了吧！还打人？！
王道乾（强迫自己冷静）现在说这些没用。
王道乾李知年现在一定很绝望，我们必须让她知道，我们还在。
苏晓可我们怎么联系她？手机被没收了，邮箱她肯定也不敢再用了…
王道乾（沉吟片刻）还有一个办法，最原始，但也可能最有效。
陈浩什么办法？
王道乾信，手写的信。
王道乾通过邮局寄到她家，信封上不写寄件人。
苏晓（担忧）可是…要是被她妈妈截下来…
王道乾风险很大…但这是目前唯一能直接传递信息到她手上的方式。
王道乾我们需要写一些…即使被看到，也不会直接暴露，但她能看懂的内容。
当晚，王道乾在台灯下，铺开信纸，却久久无法落笔。
他该写什么？
安慰？
鼓励？
还是…道歉？
是因为他的计划，才让她陷入如此境地。
最终，他写下了一段摘自他们曾一起讨论过的诗集里的话，关于荆棘与花朵，关于黑夜与黎明。
没有署名，只在末尾画了一株和之前纸条上一模一样的小草。
王道乾（将信纸小心封好，贴上邮票。）…
第二天一早，他将这封没有寄件人地址的信，投进了街角的邮筒。
信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，不知能否激起一丝涟漪，更不知是否会引来更大的波澜。
他看着邮筒，心中充满了不确定的忧虑。
番茄汪ps：关于这些内容，我想说并非虚构，真的有父母不心疼孩子，真的…（当然并不是前妻姐经历的，是我认识的网友），还有更炸裂的，关于我的亲戚，我的叔叔亲手打断了他儿子的腿，就因为在饭局上败了他的面子，那是我那位表哥带女朋友回来见家长的一晚。关于写信…我也常这么愚蠢，但也是我那时的慰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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