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忆起这几天陆临的异常,但并未多想,只将一切都归咎于梦境的离奇。
眼眶中欲滴的泪流下,近些天来,她每每起来,眼角便会无端湿润,流下一串泪珠。
她为此查询手机,得到的也是很平常的答案——生理反应,所以没有放在心上。
自己认为一些事的反常,也只不过是太敏感了……
学校里,她又在突然间想起梦中的陆临——那位臆想出的少年。
回想起有关他的事,脑中也只剩些零碎的记忆,以往同少年做过的事,她也记不清了。
无论脑中如何搜寻,却也仍然空白。
“没想到,我的身体会这么快忘记你啊,但我真的很想,把你印在我的记忆里……”林朝雨默默叹息。
这几天以来,她也慢慢发现,杨凤兰同隔壁班的那名女同学接触愈发频繁。
一到下课,那名女同学便笑嘻嘻地敲敲门:“杨凤兰!快出来!”
这时,杨凤兰要么停下手中的笔,要么先中断与他人的谈话出去。
林朝雨也未有负面情绪,杨凤兰这般好,她有什么资格拘着她呢?
只要,杨凤兰把她当朋友,会真诚待她,她也就满足了。
湛蓝的天空很快被染成纯黑色,夜间的安宁很快被树上的知了打破。
黑漆漆的房间里,唯有林朝雨在梦中徘徊,她走在一条石板路上——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……
林朝雨打量起这条小路——小路曲折蜿蜒,石板之间密密的分布着杂草,一株一株爬上石板。
四周被群山环绕,一山连着一山,像迷宫般将她死死围住。
整座山的树都似乎绿得发黑,透露出一种阴森森的氛围,与以前的景色截然相反。
两旁的树生长旺盛,如同一片片绿叶杂揉一起悬挂于枝头,一团一团的叶活像睁大的双眼恶狠狠盯着林朝雨。
林朝雨此时什么都想不了,她只知道要赶紧向前走。
她紧紧迈着步子,那棵棵狰狞的树仿佛知道她的行踪,顺着她的步子转头凝视她。
空气在此刻似乎变得稀薄,林朝雨被周遭的树吓得更加惊慌,速度也更快了些。
一脚踏过一个青石板,一影掠过一片绿草,那些树好似也在追逐奔跑,夹缝而生的杂草也像在吸吮林朝雨的血,一次又一次地刮到她。
林朝雨死死盯住前方,什么都不容她想,似乎就只知道不停地奔跑。
就在她踩下临近的石板后,脚下的石板突然间陷了下去,她一整个人都坠入地底。
地底什么也没有,阴森森的一片虚无。
林朝雨被这突发事故吓得失声惊叫,也就在那一刻——梦,结束了。
林朝雨突然睁眼,还未从刚刚的经历缓过来,木讷地注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。几秒钟后,她深吸一口气,打开房间灯。
木质的床铺、昏黄的光线、旁边的书桌、挤满的书架……
这些陈设无不在告诉林朝雨她就身处在房间里,她脑中回放刚才的画面——望不尽的小路、正在奋力奔跑的她、阴森森的环境……
这些零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,待她缓过神来,猛然发觉梦中的自己并未见到陆临。
她再一次回忆刚才的梦中经过——没有他的记忆。
错愕之余,林朝雨蓦地记起江边的情景——一个人,在奏笛,集市的人很多,后来放了花灯。
宛如拼图般的记忆闪过,其余的,她忆不起来了。
她一直都清楚,之前的梦她都可以自主思考,时间充裕得像一整个春天的流逝。
可现在,梦短得只有几分钟,并且,她控制不了自己,傻傻地逃跑,傻傻地做完这场梦。
“怎么会?怎么会?明明说好的,会再见的,不是承诺了吗?为什么你不在,为什么会这样?”林朝雨反问自己。
她看向灰暗的窗外,鸟叫声貌似成了此刻最聒噪的声音,天空还未完全透亮,只有少数地方被阳光蹿进。
林朝雨安慰自己:“他可是自己潜意识里捏造的人,今天没有,明天总会来的,他不会骗我的。
“我的生活不是正像他所说在变好吗?全都,会回来的,会回来的。”
林朝雨得到慰藉后,又开始期待起来,她再一次想起杨风兰——那个把她当朋友的班长。
这回,她在房间里只待了几分钟,在她看到书桌上那张写着“春天总会来”的纸条后,用手轻轻触碰了它。
上午第三节课后,杨风兰所在班级的朋友并未来,——他们还在拖堂上课。
杨风兰便转头看向林朝雨,彼时的林朝雨正盯着门外发呆,她人现在时不时就会想到陆临,虽然连他的样貌都有些记不清。
杨风兰唤了她几声,见她没应,旋即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正在走神的林朝雨被这突然一拍给吓到了,她回眸——是杨风兰。
对方立刻问道:“后天就换位置了,我还真有些舍不得。你想坐哪啊,林朝雨?”
提问时间:
若你处于林朝雨的处境,握着那张“春天总会来”的纸条,听着杨凤兰邀请你一起选座位,你会把对陆临的执念藏在心底,和杨凤兰开启新的同桌时光,还是会忍不住跟她说起那个“总也记不清的朋友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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