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雨夜心跳

暴雨肆虐地撞击着玻璃幕墙，仿佛要将整座城市浸透。白亦澈慵懒地倚在窗边，银灰色长发在闪电映照下流转着冷调微光。他指尖随意叩击窗玻璃，竟与雷声节奏巧妙契合，仿佛这场暴烈自然交响曲的指挥官。

顾昀深端着白瓷杯走近时，白亦澈眼尾微挑，漾开一抹玩味的笑："顾医生连暴雨天都要严格执行监护手册吗？该不会真写着'雷雨时需提供拥抱服务'这种条款？"

"第十九条。"顾昀深将温热的牛奶递过去，"雷雨天气需提供热饮并保持三米内距离。"

白亦澈接杯时故意让指尖擦过对方腕间皮肤："那第二十条呢？莫非是'必要时可以接吻'？"瓷杯倾斜，乳白色液体溅湿顾昀深的衬衫袖口。他趁机扣住对方手腕，拇指精准压上脉搏："心跳这么快，顾医生该不会……在期待什么？"

惊雷炸响的刹那，白亦澈忽然低头，齿尖不轻不重地咬上顾昀深的小臂。像撒娇的猫科动物留下标记一般。血珠渗出的瞬间，他忽然怔住。

"咦？"他松开齿关，故作惊讶地眨眨眼，"顾医生的血居然是苦的？"舌尖轻舔唇瓣，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，"该不会是背着我偷吃巧克力了？"

顾昀深从容抽回手臂，丝帕按住伤口："暴雨会影响味觉。"

"是吗？"白亦澈凑近几步，银发扫过对方下颌，温热气息拂过脖颈，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小臂那些针孔痕迹，"这些该不会都是试针留下的吧？顾医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？"

闪电撕裂天际的刹那，白亦澈的笑容在冷光中愈发妖冶："该不会是什么'让血液变成药'的变态研究？"

"如果我说是，"顾昀深凝视着他眼中跳动的光点，"你愿意当我的共犯吗？"

"哎呀呀，可惜实验好像失败了呢～"白亦澈俏皮地歪着头，突然抓过顾昀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，"你的血对我完全不起作用哦，顾医生。"

掌心下的心跳急促滚烫，顾昀深的指尖微微颤动。他反手扣住白亦澈的手腕，将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前。两道心跳在雨声中交织错落，仿佛失调的节拍器寻找共鸣。

"不是无效。"顾昀深的声音低沉如絮，"是剂量需要调整。"

白亦澈轻笑出声，呼吸故意拂过对方耳畔："那顾医生打算……怎么调整？用吻还是用咬？"

晨光破晓时，两人依然维持着心跳相贴的姿势。医疗记录册散落在地，最新一页墨迹未干：

“XXXX年X月X日，雨夜心率异常……”

白亦澈作势抽手："天亮了，实验该结……" 话音未落就被拽回原地。顾昀深指节发力扣住他手腕："实验时间由我决定。"

"顾医生真是……"白亦澈嘴上调侃，却敏锐注意到对方指尖的异常温热。趁机抽回手时，银发如瀑垂落："顾医生的领带夹掉了呢。"

他拾起那枚银质领带夹，在指尖灵巧翻转："样本编号07……是顾医生的小秘密吗？"目光透过发丝细细观察对方反应。

"保管好。"顾昀深声线比平日低沉，"下次见面，你会知道答案。"

白亦澈将领带夹收拢掌心，在顾昀深转身时眼尾漾起涟漪："那就要看顾医生下次……能不能让我更惊喜了。"

顾昀深迈开步子离开，却在转角缓缓停驻片刻，侧头看了白亦澈一眼才消失在拐角处。白亦澈指尖无意识摩挲领带夹的纹路，脸上戏谑渐渐褪去，化作深沉的思量。

"苦的血啊……"他轻声自语，眼底终于浮现真实的困惑。

雨不知何时停了，晨曦透过纱帘，在顾昀深轮廓上镀了层柔光。他凝视着手臂上凝固的齿痕，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些细密的针孔。

顾昀深的瞳孔微微收缩，某个被遗忘的记忆碎片突然闪现：大概是几年前的破晓的雨夜，黑发的少年哼着母亲教的歌谣，望着窗外的曙光。

领带夹在白亦澈掌心留下深刻的压痕，编号07的刻痕仿佛突然变得滚烫。

未完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