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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房间时，柔光走廊依旧安静。
金喻迟低头摩挲着身份牌上的纹路，忽然听见金硕珍轻声说：“明天可以晚点去小队报到，我已经跟田柾国打过招呼了。”
“哥哥先带你去看看你的宿舍。”
金喻迟脚步一顿，原来他早就知道。
他走在前面，步伐比来时更缓，显然是在迁就她有些发沉的脚步，金喻迟捏着那枚银色的身份牌，边缘的红光顺着指缝漫上来，像道细小的伤口，隐隐发烫。
“23层是向导专属楼层，环境比其他区域更安静些。”金硕珍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开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，“黑塔的宿舍都是按个人数据定制的，Zoe说和家里风格有点像，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他们在光梯前停下，金硕珍抬手在感应区刷了身份牌，光梯的门无声滑开，内部铺着浅灰色的地毯，踩上去像陷进柔软的云团。
梯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，映得金硕珍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，他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，忽然侧过头：“刚才Zoe说的注意事项，记不住也没关系，终端里都存着，随时能调出来看。”
金喻迟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。光梯上升时带着轻微的失重感，像坐摇篮时的晃悠，可她心里那团火却烧得更旺。
田柾国、B7小队、精神疏导……这些她曾在小说里信手拈来的设定，如今都成了扎在现实里的尖刺。
“叮”的一声轻响，光梯抵达23层。
门一打开，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木质香气，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，门楣上嵌着暗金色的门牌，地面铺着能吸收脚步声的绒毯，连通风系统送出的风都带着温润的湿度。
“这边。”金硕珍领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，门牌上还没有名字，只有个空白的凹槽，“把身份牌放进去就行。”
金喻迟依言将那枚刻着“B7·金喻迟”的牌子嵌进凹槽，门楣上瞬间亮起暖白的光，门扉像被无形的手推开，露出里面的景象。
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房间比Zoe投影里的样子更温馨。暖白色的墙壁上没有多余的装饰，只在床头挂着一块嵌入式的终端屏，屏幕此刻暗着，床铺是柔软的云朵款，铺着浅蓝色的床单，被子叠得方方正正，边角都带着熨帖的折痕。
床边有个嵌入式的营养剂保温槽，旁边的矮柜上摆着一个小小的花盆，里面种着一株真正的铃兰，翠绿的叶片间已经有了小小的花苞。
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，桌面光可鉴人，旁边立着个半人高的书架，上面空荡荡的，显然在等主人填满。
阳台果然如Zoe所说，视野极好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，城市的霓虹正铺成一片流动的光海，远处的磁悬浮轨道像一条银色的丝带，在楼宇间蜿蜒伸展。
金喻迟走到阳台上，晚风带着微凉的湿气拂过脸颊，她忽然想起Zoe说的凌晨三点霓虹最暗”，或许那时站在这里，能更清楚地看到清晨五点的光轨。
“书桌抽屉里有精神力舒缓剂，”金硕珍转过身，开始细细叮嘱，“如果夜里觉得精神体躁动，就喷一点在枕头上，红斑寇蛛对这个味道很敏感，能安静些。衣柜里有备用的向导制服，是按你的尺寸定制的，袖口有B7小队的徽章……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拉开衣柜门。黑色的制服挂在衣架上，领口绣着银色的蛛网状纹路，左胸的位置确实别着枚黑色的徽章，上面刻着B7的字样，边缘缠绕着荆棘般的花纹。
和她当初在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。
金喻迟的指尖抚过那枚徽章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田柾国锁骨上的疤痕，想起他照片里那双淬了冰的眼。
原来文字里的世界具象化后，连细节都带着这样尖锐的真实。
“浴室里有恒温系统，水温会自动调节到你最舒服的度数。”金硕珍打开浴室的门，里面的瓷砖泛着柔和的光，“营养液是葡萄味的，和家里的一样，你喜欢这个味道，我提前让Zoe备了一箱在保温槽里。”
他像是在交代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，连储物柜第三层有备用毛巾都细细说了一遍，直到看见金喻迟眼里的怔忡，才忽然停住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是不是太啰嗦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金喻迟摇摇头，声音有些发哑，“谢谢哥哥。”
金硕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动作和以前一样温柔：“明天去B7报道不用紧张，田柾国虽然看着冷，但B7的人都护短，你是他们的向导，他们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他顿了顿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，“如果……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，随时给我发消息，不管多晚，我都能看见。”
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从阳台斜射进来，落在他深蓝色的制服肩章上，映出细碎的光点。金喻迟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，她别过头，看向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：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金硕珍没再多说，只是帮她检查了一遍房间的安全系统，确认精神力屏障处于开启状态，才转身离开。
门关上的瞬间，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，只剩下通风系统轻微的嗡鸣。
金喻迟走到床边坐下，床垫陷下去一小块，带着恰到好处的柔软，她从兜里摸出那枚身份牌，在指尖转了几圈，忽然想起Zoe说的三分钟优先通道。
原来连人工智能都知道，她和田柾国之间，注定要比别人更靠近些。
她起身走到书架前，指尖划过空荡荡的隔板，想象着以后这里会摆满什么。是B7小队的任务报告？还是田柾国那本据说写满了战术笔记的旧本子？
夜色渐渐浓了，远处的霓虹越来越亮，将阳台的铃兰照得忽明忽暗。金喻迟靠在窗边，看着那班淡蓝色的磁悬浮列车彻底消失在天际线，忽然明白Zoe为什么说凌晨三点霓虹最暗的时候，视野特别好。
那是白天与黑夜交界的时刻，像极了她此刻的处境，站在熟悉与陌生的边缘，一脚踩着自己写下的剧情，一脚踏进未知的纠缠里。
床头柜上的终端忽然亮了一下，弹出一条新消息，发信人未知，内容只有一行字：
“明早七点，训练室见。”
没有署名，但金喻迟一眼就认出了那冷硬的字迹。
她捏着终端，指节泛白，窗外的霓虹正爬到最亮的饱和度。
而她知道，再过几个小时，当凌晨三点的暗潮漫过城市，她就要去见那个她亲手写下的、最危险的搭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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椰尔下一章JK出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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