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的余温渐渐漫进夜里，林景风蹲在相机前调参数，手指冻得发僵也没察觉——镜头里的银河横贯天际，严川皓站在不远处的草坡上，替他举着补光灯，暖黄的光刚好笼住相机屏幕。
“参数再调低点ISO，不然噪点太多。”严川皓走过来，弯腰帮他把相机支架往稳里挪了挪，指尖碰到林景风冰凉的手背时，顺势攥住焐了焐，“怎么不戴手套？早上让你带的厚手套呢？”林景风耳尖一热，慌忙抽回手往兜里塞：“忘、忘帐篷里了……没事，一会儿就好。”话没说完，严川皓已经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他，黑色的登山手套还带着体温，“戴上，别冻感冒了，明天还想不想去看晨雾？”
林景风捏着软乎乎的手套，低头往手上套，没看见严川皓盯着他发顶笑——刚才拍星空时，这小子举着相机追着星星跑，头发上沾了好几根草屑，傻得可爱。等他调好参数按下快门，严川皓才伸手替他把草屑摘了，声音轻得像风：“拍好了给我看看，说不定能当我下次领队的宣传图。”林景风立刻点头，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：“真的？那我一定拍好！”
另一边帐篷前，墨楚云靠在贺之珩肩上翻速写本，白天画的草原风景页脚都被风吹得卷了边。贺之珩伸手帮他把页脚压平，指尖扫过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小太阳——是中午烤串时，墨楚云趁他不注意添上去的，旁边还写了行小字“今天的烤肠超香”。
“明天想去牧民家看看吗？”贺之珩轻声问，指了指东边的方向，“早上听牧民说，那边有养小马驹的，你不是想画动物吗？”墨楚云立刻坐直身子，速写本差点掉在地上：“可以吗？会不会打扰他们？”贺之珩帮他把速写本拿稳，指尖碰了碰他泛红的耳尖：“我问过了，牧民很热情，还说可以给你喂小马。”墨楚云眼睛弯起来，把速写本翻到空白页，已经开始在心里描小马的样子，“那我明天早点起，争取把小马画下来。”贺之珩嗯了声，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，“别起太早，草原早上冷，等太阳出来再去。”
不远处的小溪边，高逸阳蹲在石头上刷烤串签子，水凉得他指尖发麻。周诚文拎着保温壶走过来，把温热的姜茶递给他：“别用凉水刷，喝口姜茶暖暖手。”高逸阳接过杯子，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，心里也热烘烘的。他看着周诚文蹲下来，把自己的帕子叠成小方块，蘸了点温水帮他擦溅在手上的油星，动作轻得怕碰疼他。
“今天的烤串是不是太咸了？”高逸阳突然问，想起下午林景风喝了好几瓶水，“我腌肉的时候好像盐放多了。”周诚文擦完手，把帕子收起来，摇摇头：“不咸，正好。景风那是吃太快，噎着了才喝水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你烤的玉米最甜，楚云吃了两根。”高逸阳听了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，低头喝了口姜茶，甜丝丝的姜味混着暖意滑进胃里——刚才备菜时，周诚文悄悄往姜茶里加了蜂蜜，他尝出来了，却没敢说。
等他们收拾完回到帐篷区，林景风已经抱着相机凑过来，献宝似的把拍好的星空照给他们看：“皓哥帮我举灯拍的！你们看这银河，是不是超清楚？”墨楚云凑过去看，忍不住夸：“比我画的好看多了，景风你好厉害。”贺之珩也扫了眼屏幕，目光落在照片角落——严川皓的影子落在草坡上，刚好护着蹲在相机前的林景风，像把他圈在自己的范围内。
夜里睡觉前，严川皓帮林景风检查帐篷的防风绳，发现他把睡袋铺反了，哭笑不得地帮他重新铺：“你这攻略看了半天，连睡袋正反都分不清？”林景风挠挠头，蹲在旁边递枕头：“光顾着看星空参数了……”严川皓铺好睡袋，把暖宝宝塞进他睡袋脚边，“夜里冷，这个贴着，别踢被子。”林景风点点头，看着严川皓转身要走，突然小声问：“皓哥，你帐篷就在旁边，要是、要是我半夜冷，能喊你吗？”严川皓脚步顿了顿，回头笑：“随时能喊。”
贺之珩帮墨楚云把画具包收进帐篷角落，又把自己的厚外套叠好放在他枕头边：“晚上要是冷，就把这个盖上。”墨楚云嗯了声，看着贺之珩要出去，突然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口——指尖刚碰到布料，又赶紧松开，声音细弱：“你……你也别冻着。”贺之珩低头看他泛红的指尖，轻轻捏了捏：“放心，我不冷。”
高逸阳躺在帐篷里，翻来覆去睡不着——脑子里全是傍晚时，夕阳落在周诚文侧脸的样子。正想着，帐篷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，接着是周诚文的声音：“逸阳，你睡了吗？”高逸阳赶紧应了声，爬起来拉开帐篷拉链。周诚文站在外面，手里拿着个小毯子：“刚才看你帐篷的拉链没拉严，给你送个毯子，别漏风。”高逸阳接过毯子，闻到上面淡淡的墨香——是周诚文平时修复古籍时，总带着的味道。“谢谢。”他小声说，周诚文点点头，没多留：“快睡吧，明天还要早起。”
等帐篷外的脚步声远了，高逸阳把毯子盖在睡袋上，鼻尖蹭着软乎乎的布料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——原来被人放在心上，是这么暖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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