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也咬着红豆面包，甜糯的豆沙馅沾在嘴角，她没察觉，只顾着盯着江迟延草稿纸上的辅助线看。
晨光透过窗户斜斜切进来，落在他握笔的手上——指节分明，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痕迹很轻，却把几何图形的逻辑理得清清楚楚。
“这里要先连AC，把三角形分成两个部分，再补个中位线……”
江迟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冽感，他指尖点在草稿纸上。
“你上次说的平行四边形思路也对，只是这里需要更简单的辅助线。”
沈安也赶紧点头，拿出自己的草稿本跟着画。
笔尖偶尔蹭到他的手背，两人都顿一下，又很快移开，耳尖却悄悄漫上红意。
她画到一半卡了壳，抬头想问问，正好撞见江迟延看过来的目光——
他眼底盛着晨光，没了之前的冷意，倒像融了点温水，看得她心跳漏了半拍。
“这里错了。”江迟延伸手，指尖轻轻点在她画歪的线段上，“应该从B点出发，跟AD平行。”
他的指尖很凉，碰到纸页时，沈安也却觉得那处发烫。
她赶紧修正，画对的时候，江迟延嘴角微微勾了一下，快得像错觉，却被她精准捕捉到。
“对了，”沈安也想起什么，从书包里翻出个笔记本，“我整理了最近的数学错题，你要是需要，可以借你看。”
笔记本封面还是那个小太阳，只是边角被她摸得有点软。
江迟延接过，指尖碰到封面时顿了顿，翻开看了两页——错题旁边标着错误原因，还附了不同解法，字迹工整，连演算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“谢谢。”他抬头，眼神比平时亮了点，“我看完就还你。”
那天下午的自习课，两人没再像以前那样沉默。
沈安也做英语题时，遇到不认识的单词，会悄悄戳戳江迟延的胳膊，他虽然没立刻回应，却会在草稿纸上写下音标和释义，推到她这边。
江迟延画素描时，铅笔芯断了，沈安也会从笔袋里找出新的递过去。
看他低头削铅笔的样子，偷偷在草稿本上画个小太阳。
放学前，班长突然通知要调座位，按成绩排名选。
沈安也心里一紧，下意识看向江迟延——他成绩比她好，肯定能选前排的位置，说不定就不跟她同桌了。
江迟延也听见了通知，却没像其他人那样兴奋，反而转头看她，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：“你想坐哪里？”
沈安也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问自己。她小声说：“我随便，你呢？”
江迟延没说话，只是在选座位时，径直走到了原来的位置，把书包放在靠窗的那侧——那是他一直坐的位置，旁边就是沈安也的座位。
沈安也心里一暖，赶紧走过去，把书包放在他旁边。
班长走过来问：“江迟延，你成绩能选前排，怎么还坐这儿？”
江迟延抬头，语气很淡：“这里挺好。”
沈安也坐在他旁边，偷偷笑了。
她拿出下午没吃完的红豆面包，掰了一半递过去：“这个，分你。”
江迟延接过，咬了一口，豆沙馅的甜味在嘴里散开。他转头看向窗外，夕阳把云朵染成橘红色，落在沈安也发梢，像镀了层光。
“对了，”沈安也突然想起什么，“明天周末，你要不要……一起去图书馆？我还有几道题想跟你讨论。”
江迟延转头，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沉默了几秒，点头：“好。”
两个字，很轻，却让沈安也的心里像开了花。
她望向江迟延低头吃面包的样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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