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正文内容]
车库里飘着股机油混着霉味的酸气。陈浩拽着我拐进B区车道时，防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。他左手捂着肋骨，指缝渗出血丝，在水泥地上滴出断断续续的红点。
"02:17:45。"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，倒计时数字像针扎似的刺进视网膜。我的手抖得握不住，屏幕上的字迹在晃动中模糊成乱码。陈浩突然把我推开，一辆黑色SUV擦着我衣角掠过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车库炸开。
立柱后方传来搬动金属的哐当声。我贴着冰凉的水泥墙往前挪，听见三个穿工装的人影正在架设路障。"老大说他们要去取车......"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话，工具箱磕碰声让我头皮发麻。
"爬。"陈浩踹了下通风管道的铁皮盖。我摸到口袋里的U盘，边缘划痕扎进肉里，疼得眼眶发酸。爬行时铁皮接缝割破手肘，血腥味混着灰尘灌进鼻腔。下方传来对话："......主线任务超时清除记忆......"
"副驾底下！"我喘着气指着面包车。那辆锈迹斑斑的银色小面，挡风玻璃上还贴着褪色的年检标志。副驾座位底下露出半截《儿童画报》——是我小学时的旧物，封面边角还留着母亲补过的胶带痕迹。
车门纹丝不动。陈浩踹了两脚，铁皮发出闷响。"现在交U盘还来得及。"苏雨然从阴影里走出来，钥匙在指尖转动。她袖口有道新鲜抓痕，像是被钢筋划破的。我盯着她手腕内侧的条形码，墨迹还没干透。
"上次基地你腕上有这道疤吗？"陈浩突然掏出折叠刀抵住她咽喉。刀尖挑开她衣袖时，条形码刺青渗出血珠，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晕开暗红的花。"你们妈的！"我扑过去想夺刀，却被她扣住手腕反关节压制。她呼吸喷在我耳畔："你妈教过我擒拿术。"
钢刃颤巍巍插在"安全气囊"标识正中。苏雨然夺刀后甩手掷向车顶，陈浩捂着脖子后退，喉结不断滚动。他的虎口还在渗血，滴在仪表盘上，像一串散落的樱桃。
我趁机抢过U盘塞进仪表盘接口。车载屏幕亮起时闪过母亲最爱的星空动态壁纸，那些会流动的星云，她总说像资金流向图。倒计时突然暂停，蓝光映出苏雨然瞳孔骤缩。
加密文字如瀑布流泻，最后定格"选择权在你"。
"你疯了吗？"陈浩踹我后背，我踉跄着拔不出U盘。进度条开始加载"记忆覆盖程序"，我想起母亲烧毁服务器那天，她往咖啡里加了三勺糖。
"你妈果然留了后手。"苏雨然低声说，手指在中控台快速敲击。车载电台突然播放儿歌《小星星》，电流杂音里混着她急促的呼吸。我盯着她手腕刺青渗出的墨迹，想起母亲总说"做人要问心"。
后视镜映出入口处晃动的手电光。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还有陈浩压抑的喘息。轮胎碾过水渍的声音由远及近，像是某种倒计时。
"停车！"扩音器里的机械音在车库回荡，"主线任务超时倒计时恢复：02:19:34。"
陈浩砸向挡风玻璃的手突然僵住。他瞳孔里映出我身后的人影，我转身时闻到硝化甘油的味道。第一枪打碎后视镜，第二枪震落顶灯。苏雨然把我推进后座时，我看见她小腿溅起血花。
发动机轰鸣盖住尖叫，车载屏幕最后闪过母亲笑脸。碾过水洼时，我咬破舌尖尝到铁锈味。后视镜里陈浩捂着肩膀追了几步，他的影子被车灯拉长得像棵枯树。
"02:19:32。"
倒计时重新开始跳动，蓝光在车顶流转。我蜷缩在后座，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。苏雨然单腿跪着操作中控台，血滴在加热座椅上凝成褐色的点。她扯下围巾包扎伤口，露出锁骨下方的另一道条形码。
车载电台还在放《小星星》，电流杂音里，我听见母亲的声音："小财，做人要问心......"
[未完待续]我蜷在后座地板上，鼻尖抵着发霉的脚垫。血腥味混着尘土钻进肺里，像吞了团烧红的铁丝。苏雨然单腿跪着敲中控台，血滴在加热座椅上滋滋作响。
"往东。"她扯下围巾包扎伤口，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在蓝光里泛青，"老城区有信号干扰带。"
陈浩踹向挡风玻璃的脚突然收住。他捂着脖子的手在发抖，喉结滚动时蹭到刀疤，一缕血流进衣领。车载电台的《小星星》卡在重复段，电流杂音越来越刺耳。
"停车！"扩音器里的机械音炸开时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后视镜映出入口处晃动的手电光，轮胎碾过水渍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苏雨然的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。车载屏幕突然闪现母亲的脸，她眼角细纹里嵌着咖啡渍，像从前周末清晨那样冲我眨眨眼。进度条卡在87%，倒计时还在跳：02:19:20。
"你妈教过我问心。"她突然说，指尖按下确认键。星空壁纸碎成数据流，加密信息瀑布般倾泻。我看见她瞳孔里映出蓝光，像是基地走廊尽头的警示灯。
后窗玻璃轰地炸裂。陈浩扑向副驾时带翻工具箱，扳手滚落在我脚边。第二枪震落顶灯，我摸到U盘想拔，却被溅起的塑料碎片划破手背。
"往东！"苏雨然猛打方向盘，车轮在水洼打滑。我看见陈浩伸手去够安全带，他虎口血痕蹭在座椅调节钮上，抹出一道暗红的线。
车载电台突然播放母亲的声音："小财，做人要问心......"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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