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珠花在冥界的盛夏开得如火如荼,忘川边的莲荷也绽出了粉白的花瓣。转眼小丢丢已经满周岁,卧室里的暖炉换了清凉的薄荷香,王奕正盘腿坐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,手里拿着一只用忘川莲子雕成的小拨浪鼓,逗着怀里的小不点。
“丢丢看这里,”王奕晃了晃拨浪鼓,“咚咚”的轻响引得小家伙咯咯笑,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要抓,王奕故意把鼓举高些,眼里满是宠溺,“慢点儿,别急呀。”
小丢丢不满地哼唧了两声,小脑袋往王奕怀里拱,软乎乎的脸蛋蹭着王奕的脖颈。王奕笑着把丢丢抱得更紧,指尖轻轻捏了捏肉嘟嘟的脸颊——这小家伙越长越像周诗雨,连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都一模一样。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。王奕下意识回头,瞬间就移不开眼——周诗雨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真丝睡衣,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,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,长发随意披在身后,发梢还带着刚洗过的湿润。周诗雨缓步走到王奕面前,弯腰时睡衣下摆轻轻扫过王奕的手臂,带着淡淡的沐浴香。
“别总逗她了,小心累着。”周诗雨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,伸手揉了揉王奕的头发,指尖划过王奕的耳尖。
王奕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,手里的拨浪鼓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毯上。王奕仰头看着周诗雨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——自从丢丢出生后,王奕怕碰伤刚生产完的周诗雨,一直刻意控制着自己,可此刻眼前的人,明明没做什么,却让她的目光怎么也挪不开。
“粥粥……”王奕的声音有些哑,伸手握住周诗雨放在自己头上的手,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,“丢丢刚醒没多久,陪她玩会儿。”
周诗雨看着王奕泛红的耳尖,眼里泛起笑意,俯身凑近,嘴唇几乎贴到王奕的耳边,声音软得像棉花:“那你陪完她,是不是该陪陪我了?”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,王奕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。猛地起身,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丢丢放到旁边一放,然后伸手将周诗雨打横抱起来——怀里的人还是像从前一样轻,可抱着的感觉,却让王奕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。
“你慢点,别摔着。”周诗雨笑着搂住王奕的脖子,指尖轻轻划着王奕的后背。
王奕没说话,只是快步走向床边,将周诗雨轻轻放在铺着锦缎的被褥上,然后俯身吻了上去。窗外的曼珠花影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,暖炉里的薄荷香混着彼此的气息,在空气里织成缠绵的网。
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又是深秋。这天傍晚,周诗雨靠在软榻上看书,突然觉得一阵恶心,下意识捂住了嘴。正在给丢丢喂辅食的王奕见状,立刻放下手里的小勺子,快步走到她身边:“粥粥,怎么了?胃不舒服吗?”
周诗雨摇摇头,笑着握住她的手:“我好像……又有了。”
王奕愣了一下,随即眼里爆发出惊喜的光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周诗雨的小腹,声音都在发颤:“真的?我们又要有宝宝了?”
周诗雨笑着点头,看着王奕像个孩子似的高兴模样,心里满是暖意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,王奕更是把周诗雨宠成了宝贝。每天亲自揉腰,变着花样做我周诗雨 爱吃的东西,连晚上睡觉都小心翼翼地贴着,生怕压到肚子。丢丢似乎也知道妈妈怀了小宝宝,总是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周诗雨的小腹,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。
转眼到了第二年惊蛰,周诗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。这天清晨,刚睡醒,就觉得下腹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。王奕立刻慌了神,一边让人去请医官和稳婆,一边紧紧抱着她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粥粥别怕,我在呢,很快就好了。”
这次生产比上次顺利些,没过多久,卧室里就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哭声。王奕冲进房间,第一眼就看到周诗雨虚弱却带着笑意的脸,稳婆抱着一个裹在蓝布里的小家伙,笑着对王奕说:“鬼王,是个少爷呢,瞧这模样多精神。”
王奕快步走到榻边,握住周诗雨的手,眼泪又掉了下来:“粥粥,辛苦你了。”
周诗雨笑着擦了擦王奕的眼泪:“你看,宝宝很健康。”
王奕这才看向稳婆怀里的孩子。小家伙闭着眼睛,小拳头攥得紧紧的,哭声比丢丢小时候还要响亮。他慢慢睁开眼睛,是一双和王奕一样的黑亮眸子,亮晶晶的。
“给宝宝起个名字吧。”周诗雨轻声说。
王奕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,又看了看身边的周诗雨和不远处好奇张望的丢丢,笑着说:“就叫王不呆吧。”王奕顿了顿,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脸蛋,“小名就叫呆呆,以后啊,咱们一家四口,丢丢和呆呆,谁都不丢,谁都不呆。”
周诗雨看着王奕,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:“好,就叫不呆。我们的小呆呆。”
王奕把呆呆轻轻放在周诗雨身边,又把丢丢抱过来,让丢丢挨着弟弟。小丢丢伸出小手,轻轻碰了碰呆呆的小脸蛋,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,样子可爱极了。
周诗雨握住王奕的手,又把两个孩子的小手放在一起——一家四口的手叠在一起,暖炉里的沉水香映着他们的笑脸,连空气里都满是幸福的味道。窗外的曼珠花又开了,而卧室里的这份圆满,却比任何花朵都更让人心动——属于他们的小呆呆,带着爱与希望,加入了这个满是温柔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