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小屋里的烟火与街舞

第二章：小屋里的烟火与街舞

第二天刚好是周末，肖赞本来有兼职，让同学替了自己。没办法，他要带王杰去找“乐华”。

一早上，肖赞就去楼下超市买了点番茄、鸡蛋和面条，打算给王杰煮碗番茄鸡蛋面。王杰昨晚说他最爱吃的番茄和鸡蛋。昨晚聊天时，王杰说过爸爸妈妈都很忙，平时姥姥照顾他，妈妈偶尔在家就会给他做番茄炒蛋。

肖赞买菜回来，就叫醒了王杰，让他换上他自己的衣服。昨晚王杰身上衣服都湿了，背包里的两套衣服也湿了，肖赞昨晚洗了，早上还有点不干，他还特意用吹风筒帮他把衣服吹干。

王杰洗漱完，肖赞的番茄鸡蛋面也做好了。“来，试试，肯定没有你姥姥做的好吃。”

“肖赞哥已经很厉害了，我远远都闻到味道。”王杰拿起筷子，大口吃了起来，边吃边竖起大拇指，说道，“真的很好吃！”

肖赞看他吃得急，忙喊道：“你慢点，别烫到了。”

两人很快吃完早餐。

“来，我带你去乐华公司看看，你看要带什么东西吗？”

“谢谢肖赞哥，等我一下…”王杰转身从自己的背包套出了那张皱巴巴的宣传单，很宝贝地用手抚了又抚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：“昨天淋湿了…”

肖赞带着王杰，两人转了两趟公交车，很快来到乐华公司选拔点，一个临时设立的报名点。

负责人看到肖赞，以为肖赞要报名，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，“帅哥，你学过唱歌、跳舞吗？你这外貌条件是没的说的…”

“啊，不好意思啊，是我弟弟，他街舞跳得很好…”肖赞话音刚落，负责人站了起来，走到王杰身边，眼睛紧盯着他，喋喋不休地说道：“我刚注意到这个小孩…太帅了，太精致了…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小孩…还街舞跳得好…你能跳一段吗？”

王杰没说话，直接跳了起来…虽然没有音乐，但却让你仿佛置身于那个情景中，不由想跟着起舞…

“确实厉害…我第一次见街舞跳得这么好的…这孩子可以…你们俩兄弟都可以…”负责人啧啧称赞道。

“什么时候面试选拔？”肖赞问道。

“我们是全国海选，统一安排在三月后的周六，你们到时候记得要来参加，一定可以选上！”

“好！”肖赞要了负责人的电话和选拔要求，就带着王杰坐公交车回去了。

肖赞带着王杰去菜场，他挑了块新鲜的五花肉，又买了半斤排骨和一把青菜，两人就回了出租屋。

午饭后肖赞问了王杰的打算，他才知道，王杰在附近的培训机构学街舞，每天都有课。王杰说不想回家，他求着肖赞收留几天。

肖赞让王杰给父母打个电话，可电话那头态度坚决，“你要是坚持走那条路，就别回家，我没你这个儿子！”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。

肖赞看着王杰瞬间红起来的眼眶，心疼不已。他搂过王杰，轻轻拍着他的背。

肖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王杰，他一个规规矩矩走高考独木桥的大学生，一直按照父母规划走着，小学初中高中，都算是爸妈的乖孩子，在爸妈身边过着饭来张口的生活。唯一叛逆的还是大一，他想要独立，才去外面兼职，还在外面租了个房子。

王杰的行为，大一的肖赞是能理解的，可是这是才初一的王杰，13岁的王杰，他父母不同意很正常，可他又佩服王杰，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。

王杰好像也不需要安慰，很快就一副小大人模样，“肖赞哥，我能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吗？我想要起面试选拔，如果我选上了，我就去，没选上…我一定会选上的…”

“你先问问你姥姥，看她同不同意你在我这里住…”肖赞说完就去准备两人的午餐了。

没一会，王杰高兴地喊道：“肖赞哥，我姥姥同意了！以后就辛苦肖赞哥收留我了！”

午饭后，肖赞带王杰去了文具店，给他买了本新的英语笔记本和几支笔。

“你一定要学好英语，要不到了韩国没法交流。以后每天我上课的时候，你就在家背单词，晚上我教你。”

从那以后，肖赞的生活多了份规律的忙碌。每天早上六点半，他准时起床，先给王杰煮杯牛奶、煎个鸡蛋，看着他吃完，再匆匆赶去学校上课。中午午休只有两个小时，他会在饭堂打包饭菜，再去街舞培训机构接上王杰，回家一起吃饭。

有时下午有专业课，他怕赶不回来，早上特意多做了些，用保温桶装着，让王杰中午自己加热。

王杰也懂事，肖赞去上课后，他从不会乱跑。每天坐在书桌前背英语单词，遇到不认识的就圈出来，等肖赞晚上回来问。

肖赞的课本他也会翻着看，尤其是语文课本里的散文，他会小声读出来，读累了就趴在桌上，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，等着肖赞回来。偶尔他也会画画，油画素描他都学过，只是画的不是很好，肖赞看了总会告诉他，怎么运笔怎么构图怎么上色会更好。

晚上是两人最热闹的时候。肖赞下课后，会先去菜场买点菜，或者带王杰去超市买菜。买回来给王杰做晚饭，懂事的王杰每次都会帮忙洗菜。

肖赞兼职挣钱不容易，可他说王杰正长身体，需要营养，晚上总会做得多一些，营养一些，有时候做红烧肉，有时候是可乐鸡翅，王杰总能吃满满一大碗。

吃完饭，肖赞会先帮王杰辅导作业，等作业写完，小屋里就变成了临时街舞室。肖赞把沙发搬到墙边，腾出中间的空地，让王杰练习街舞。王杰每次都会先把今天老师教的动作复习后，再自己尝试编排新的舞蹈。

肖赞真的觉得王杰好厉害，在街舞方面确实有天赋，不像自己，有点四肢不协调，简单的舞蹈都要学很久，更别提这种快节奏高难度的街舞动作。

王杰学舞很认真，一遍遍地练，哪怕摔倒了也不喊疼，爬起来继续。肖赞没学过街舞，但有时为了陪王杰，也会学着他，笨拙地模仿，经常会手忙脚乱差点撞到桌子，王杰就会咯咯笑，像只小麻雀似的围着他转：“肖赞哥，你刚才像小熊摔跤！”肖赞也不恼，一把把他抱起来转圈圈，直到两人都笑出眼泪。

有次王杰教肖赞一个地板动作，肖赞练了好几次都没成功，膝盖还蹭破了皮。王杰看到了，赶紧跑去房间拿来碘伏，小心翼翼地帮他消毒，眼眶红红的：“肖赞哥，咱们不练了，疼。”肖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：“没事，你肖赞哥皮糙肉厚，这点小伤不算什么。你当初练习的时候，是不是摔了很多次？”

“这…倒没有…这动作老师一教我就会了！”肖赞看到王杰说这话时，眼睛亮亮的，闪着星星。他是真的喜欢街舞。

可从那以后，王杰再教肖赞动作，都会格外小心，还会提前在地上铺好厚厚的毯子。

周末的时候，肖赞有时间也会带王杰出去玩。天气好的话，就去附近的公园——他会提前把面包掰成小块装在塑料袋里，王杰蹲在湖边喂天鹅，肖赞就坐在长椅上看着他，偶尔聊聊天，问问他学习的情况。

要是下雨，两人就窝在出租屋里。肖赞会给王杰讲自己大学的趣事，讲小时候在乡下摸鱼捉虾的经历；王杰会给肖赞表演新学的街舞动作，还会唱自己刚学会的歌。有时候两人会一起看电影，肖赞挤在上床，盖着同一条被子，看到好笑的地方一起笑，看到感人的地方一起偷偷抹眼泪。

王杰的生日快到了，肖赞特意提前两天就开始准备。他去蛋糕店订了个小小的奶油蛋糕，还买了套新的街舞服——是王杰一直想要的黑色套装，上面有银色的条纹。

生日那天晚上，肖赞做了满满一桌子菜，还点了蜡烛，让王杰许愿。王杰闭上眼睛，双手合十，小声说：“我希望肖赞哥永远开心，希望我能快点出道，赚很多钱，带肖赞哥去吃好吃的。”

肖赞看着他认真的样子，心里暖暖的，眼睛也有点湿润。他摸了摸王杰的头：“会的，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。”

那天晚上，两人把蛋糕吃得干干净净，王杰还把奶油抹在肖赞的脸上，肖赞也不生气，反而把奶油抹回他脸上，小屋里满是两人的笑声。

那天晚上，肖赞叫王杰给家里打个电话，说他生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会想他，而且出来这么久家人一定很担心。

也是那天，王杰告诉肖赞，他早上已经给爸爸妈妈打过电话了，家里人说他要是想继续坚持这条路，就别回来了，让他自生自灭。要是想通了，爸妈去接他。说这话时，王杰眼里都是泪，肖赞轻轻搂过他的肩膀，哄着他，安慰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