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未熄灭的寻找

第十章 未熄灭的寻找

飞机穿过云层时，肖赞还盯着舷窗外来回飘动的云絮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登机牌边缘。肖赞又想起机场那几秒的“对视”，像枚钉子，牢牢钉在他心里。

回到星城已是深夜，出租车驶过熟悉的街道，路灯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光影。肖赞看着窗外掠过的公交站台，忽然让司机停了车——就是在这里，他第一次遇到躲雨的王杰，十三岁的少年攥着皱巴巴的宣传单，眼里满是不服输的劲。

站台的顶棚依旧漏雨，水珠滴在地面的水洼里，溅起细小的涟漪。肖赞站在当年王杰缩着的角落，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。他掏出手机，翻出五年前存下的王杰的照片——照片里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连帽衫，站在宿舍书桌前，手里举着刚画好的漫画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
“你到底是不是他？”肖赞对着空气轻声问，声音被雨声淹没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肖赞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，上班、开会、改方案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心里那点寻找的念头并没有随雨伞留在韩国，寻找的火苗非但没灭，反而烧得更旺了。

他开始疯狂搜集关于UNIT组合和王耶啵的一切信息——买遍了他们所有的专辑和周边，关注了所有粉丝后援会的账号，甚至下载了韩国的社交软件，翻遍了王耶啵出道前所有能找到的练习生视频。

有天晚上，他在一个冷门的韩国练习生论坛里，看到一条2019年的旧帖，标题是“求问有没有人认识乐华的小王练习生？”发帖人说自己当年和一个中国来的小王练习生住过同宿舍，对方十三岁就来了韩国，街舞跳得特别好，自己后来被淘汰了，没再见过他。

肖赞的心脏猛地一跳，他立刻给发帖人留言，详细描述了王杰的样子——十三岁，星城人，喜欢画漫画，当年因为父母反对跑出来追梦。他等了整整三天，才收到对方的回复：“你说的好像是他！我不能确定。他当时话不多，总躲在被子里打电话，听口音像是南方人。不过他后来改名字了，具体叫什么我忘了，只记得他转去的公司后来推出了UNIQ组合。”

这条回复像一道光，照亮了肖赞混沌的思绪。他更加确定，王耶啵就是王杰。可他为什么要改名字？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自己？肖赞想不明白，却也不愿意就此放弃。

他开始关注UNIQ组合在国内的行程。得知他们下周要去上海参加音乐节，肖赞立刻跟总监申请去上海出差——公司在上海确实有个合作项目，只是原本不需要他去。总监看他主动请缨，又看了看他提交的详细方案，爽快地答应了。

出发去上海的前一晚，肖肖翻出了那个压在抽屉最底层的盒子。他把王杰的漫画书、英语笔记本和那把伞都装进了背包——这次，他一定要亲手把伞交给王杰，一定要问清楚所有事情。

音乐节当天，上海下起了小雨。肖赞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现场，他挤在观众区最前面，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伞，目光死死盯着舞台入口。舞台上灯光闪烁，粉丝的尖叫此起彼伏，可肖赞什么都听不见，眼里只有那个即将出现的身影。

晚上八点，UNIQ组合终于登场。当王耶啵穿着黑色皮衣，踩着舞台灯光走上台时，全场的尖叫达到了顶峰。肖肖看着他在舞台上跳舞，动作利落，眼神锐利，和当年那个在宿舍里尽情地展示街舞动作的少年如出一辙，还有眉眼间的熟悉感，怎么也藏不住。

表演结束后，有个粉丝互动环节。主持人邀请粉丝上台提问，肖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。或许是他举得太高，或许是他眼里的急切太明显，主持人竟然真的点了他。

肖赞三步并两步走上了舞台。聚光灯打在他身上，台上粉丝尖叫，“好帅啊！”没办法，肖赞颜值太出众。

主持人笑着问肖赞：“这位粉丝，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成员们吗？”

肖赞没有看其他人，目光直直地看向王耶啵，他想直接问，你还记得五年前春城收留你三个月的大学生吗？可转念一想，如果他是王杰，改名，抹掉以前的痕迹，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，自己这么直接地问会不会影响他。

最后，肖赞看着王耶啵，只问了句：“你去过星城吗？”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全场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王耶啵身上。肖赞看到，王耶啵握着话筒的手指紧了紧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有说话。

旁边的组合里的队长周艺轩察觉到不对劲，赶紧打了个圆场：“这位粉丝是不是认错人啦？耶啵出道前一直在韩国，没去过星城。”

肖赞没有不放弃，他想把王杰的小漫画给王耶啵，可主持人已经走到肖赞旁边：“这位粉丝，下面还有很多粉丝提问，我们一个人问一个问题好吗？”并引导肖赞下台。

肖赞走下台，心里满是失落和不甘。

王耶啵为什么不说话？到底为什么？他已经那么委婉了，他为什么不回答？

活动结束，肖赞好不容易挪到后台入口，想等王耶啵出来问清楚，却被保安拦住了。“抱歉，艺人已经走了。”保安说。肖赞看着空荡荡的后台入口，手里的伞和笔记本变得格外沉重。

雨还在下，肖肖站在雨中，看着远处缓缓驶离的黑色保姆车，心里的火苗好像被雨水浇灭了一半。

难道真的要放弃吗？——可他找了王杰五年，等了五年，他就想看看他是否平安，这样也过分吗？

他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
他掏出手机，给那个韩国练习生论坛的发帖人发了条消息：“你知道王耶啵现在住在哪里吗？或者他有没有私人联系方式？”他知道这样做可能很冒昧，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
过了很久，发帖人回复：“我听说他们组合在北京有个住处，具体地址我不知道。不过我有他以前的一个邮箱，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，我发给你，你可以试试。”

肖赞立刻记下了邮箱地址。他站在雨中，给那个邮箱发了一封邮件，里面写满了他五年来的思念和寻找，还有那个未送出的伞的故事。他没有期待能收到回复，可他还是想把这些话说出来，想让王杰知道，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。

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，肖赞收起手机，慢慢走进雨中。雨丝打在脸上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，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王杰的回应，可他知道，只要心里的那点火苗还没熄灭，他就不会停止寻找。

回到酒店后，肖赞把伞和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。他看着窗外的雨景，心里默默说：“小杰，你到底在哪里？你过得好吗？哥哥一定找到你，你等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