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他终于来了！

第29章 他终于来了！

肖赞这晚睡得极不安稳，半梦半醒间总听见走廊里有行李箱滚轮的声响，每次都猛地睁开眼，攥着被子侧耳听半天，最后只剩窗外的风声在寂静里打转。天刚蒙蒙亮时，他再也躺不住了，一看手机才五点零七分，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，终究没敢拨出那通电话——怕扰了王耶啵休息，更怕听到意料之外的回复。

他趿着拖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，地板被踩出轻浅的声响。

明天要出发，今晚不是应该回来吗？

可他昨晚趴在窗边等到后半夜，也没见隔壁房间有动静。

熬到六点，肖赞终于忍不住了。他脚步放得极轻，一路走到301房门口，他站了好一会，迟疑了许久，才鼓起勇气抬起手敲门。

“咚咚——”

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，却没有任何回应。他又敲了两下，力道比刚才重了些，耳朵贴在门板上听，里面安静如常。

肖赞往后退了两步，盯着紧闭的房门，心里安慰自己：肯定是昨晚回来太晚，睡得太沉没听见，再等等，等七点再过来。

回到房间，他索性蹲在行李箱前，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又放回去。再次确认王杰落下的英语笔记本和漫画已经带上，给王耶啵买的路上吃的零食已经放在背包最外层。

时钟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，终于指向七点。肖赞几乎是跑着冲到301房门口，这次敲门的节奏快了些，“咚咚咚”三声连在一起，可门后依旧毫无动静。

他指尖按在门把手上，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，心里那点残存的期待，像被戳破的气泡，慢慢泄了气。

约定的出发时间是八点，现在已经七点了。

他不会了吧？

他已经忘了吧？

毕竟，自己本在他心里是个无足轻重的刚认识不久的同事，要不是没去处，要不是自己盛情邀请，他估计都不愿跟自己有过多交集，更别说旅行。

肖赞垂着手站在门口，他想起前几天训练间隙，王耶啵靠在墙边听他讲旅游攻略，当时他笑着说“都听你的”，声音里的笃定，此刻却像被风吹散了似的，没了踪影。

肖赞吸了吸鼻子，转身往电梯口走。他把行李拖到酒店大堂，前台小姑娘笑着问他是不是要去旅行，他勉强扯了扯嘴角，没应声。

走出酒店大门，清晨的阳光落在身上，却没带来半点暖意。他记得不远处有家面包店，以前和王耶啵偶尔会去买早餐，对方总爱买肉松卷，自己则喜欢酥到掉渣的蝴蝶酥。

可今天推开门，暖烘烘的面包香扑面而来，肖赞却没了半分胃口。他在货架间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，随手拿了个牛角包，又拿了瓶温热的牛奶，付完钱刚走到门口，脚步突然顿住了。

万一……万一王耶啵现在正往这儿赶，等会儿到了没吃的怎么办？

他又折了回去，重新走到货架前细细挑选。王耶啵爱吃的肉松卷要挑刚出炉的，表皮还带着点焦脆；又挑了几个刚出炉的新款面包；连牛奶都买了两种，草莓味和原味的。最后拎着满满一袋东西走出面包店。

回到酒店大堂，肖赞看了眼手机，七点四十五分。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十五分钟，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把面包袋放在腿上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点着王耶啵的名字，犹豫了半天，还是按下了拨号键。

“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，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机械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，肖赞的手指猛地攥紧了，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发疼。

他又拨了一遍，还是同样的回复，像一句冰冷的宣告，把他最后一点侥幸也碾碎了。大堂里的时钟滴答作响，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心上，让他坐立难安。

七点五十分，肖赞猛地站起身，拎起行李往门口走。九点的飞机，从这里到机场至少要四十分钟，再不走就真的赶不上了。

他走到酒店门口，伸手拦出租车时，指尖都在微微发抖。昨晚反复琢磨的行程，此刻在脑子里乱成一团，那些“洪崖洞”“重庆火锅”的字眼，突然变得格外刺眼。

他甚至想过，不去旅游就不去，拖着行李回自己的小出租屋，窝在沙发上看一天电影，就当这场期待了许久的旅行，只是一场没做完的梦。

自己还有大把事情要忙呢，工作室没管过，这次回去正好帮帮忙。

只是不甘心，这段时间的接触，他更觉得王耶啵就是王杰，虽然没了少年的稚气，虽然一身清冷，但是眉眼间就是王杰，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记得。

这次五一，肖赞不仅仅是为了剧情需要才拉进和王耶啵的关系，肖赞更想带王耶啵回去寻找记忆，回到出租屋，去到大学，去到公交站，说不定王耶啵都想起来了。

退一步，去了，确认王耶啵不是王杰，那自己也释怀了，放下抑或继续寻找，可以再做决定，至少不会把王耶啵当成王杰，对王耶啵就不会再有不一样的感情。

这段时间，肖赞对王耶啵的好，肖赞很清楚，很多时候是因为觉得他就是王杰。

胡思乱想之际，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他面前，肖赞深吸一口气，弯腰去搬行李箱。箱子有点沉，他刚把箱子抬到后备箱边缘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。

“肖赞哥。”

那声音带着点喘，还裹着清晨的风，轻轻落在他耳边。肖赞的动作瞬间僵住，心里猛地一跳，却又很快冷静下来——肯定是太想他了，才会出现幻觉。他咬了咬下唇，继续用力把行李箱往车上推，可下一秒，那声音又响了起来，比刚才更近了些。

“肖赞哥，不等我了吗？”

肖赞的手顿在半空中，缓缓转过头。晨光里，王耶啵就站在不远处，身上穿的格子衬衣，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敞开，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，顺着下颌线往下滑。他的头发有点乱，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，显然没休息好，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，正眉眼弯弯地看向自己，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，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。

“你……”肖赞张了张嘴，喉结滚了滚，刚才憋了一早上的话突然全堵在了嗓子眼。

他看着王耶啵快步朝自己走来，好像带着一道光，衬衫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，飘逸又潇洒。

王耶啵走到他身边，没等他说完，先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，动作有点急，呼吸还带着点不稳。

“昨晚录综艺录到凌晨，打车去飞机场，手机就没电了。”他一边把行李箱往后备箱里塞，一边快速解释，“下了飞机我一刻都没耽搁，拦了出租就往酒店赶，一路催司机快点，差点就错过…”

“那是，我都准备走了，怕赶不及飞机…你应该在机场等我，这样就不用那么赶了…”

“对哦，我这死脑袋…”

肖赞抢过王耶啵的行李箱，一股脑塞进了出租车后尾箱，推着王耶啵上车。

“没事，来的早来的巧！上车，准备出发！”肖赞心情大好，声音都变得轻快悦耳。

王耶啵乖乖听话上了车。刚坐下，他就从背包里掏出个用纸袋包着的东西，递到肖赞面前：“等车的时候看到有卖，贵州特色小吃，想着你爱吃，就买了，还带着点温。刚好当早餐。”

肖赞低头看着王耶啵手里递过来的煎饼，边缘焦脆，看着就美味。他仿佛看到了十三岁的王杰，他也曾经这么递给自己一块煎饼。

他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，赶紧别过脸，假装看出租车的后视镜，声音轻轻的：“谢谢你啊，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的？”

“猜的。”王耶啵笑了声，“你要是吃了，手里就不会拎着这么多面包了。”

肖赞这才想起自己还拎着那袋面包，赶紧递过去：“我这是给你准备的，里面有你爱吃的肉松卷，刚出炉的，快吃吧。”

王耶啵接过面包，拆开一袋咬了一大口，眼睛瞬间亮了亮：“确实新鲜，好吃。”

“给，牛奶，温的。”肖赞递给王耶啵一瓶温热的牛奶。

王耶啵接过牛奶，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，顺着掌心一直暖到心口。

出租车缓缓驶离酒店，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身上，把影子拉得很长，慢慢交叠在一起。

肖赞偷偷从后视镜里看王耶啵，他正低头吃着面包，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柔和。他想起前几天练笛子时，自己因为走神吹错了音，老师傅说他“心飘远了”，当时他还不承认，可现在才明白，原来心里装了一个人，连呼吸都会跟着对方的身影走。

王耶啵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，抬起头，正好对上他的视线。肖赞赶紧别过脸，假装看窗外的风景，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
“你是不是没睡好，黑眼圈好重。”王耶啵问肖赞。

“有吗？没有吧，就是有点兴奋。”肖赞掩饰道，总不能跟王耶啵说因为怕他不来，一直担心地睡不着，那多没面子啊。

“别担心，我说了做你的旅行，就一定说到做到。”

肖赞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他握着牛奶瓶的手紧了紧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窗外的街景慢慢往后退，晨光越来越亮，把路边的树叶照得透亮。他知道，这场期待了许久的旅行，终究没有落空。而那个藏在心底的秘密，像此刻车窗外的阳光，正慢慢变得温暖而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