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花宴散场时,暮色已漫过京都的飞檐翘角。
月绯歌坐在马车上,摸着圆滚滚的肚子,回味着长公主府的桂花糖糕,嘴角还沾着一丝甜意。
苏酥在一旁收拾着带回的点心匣子,笑着说:“大小姐,今天您没跟林小姐置气,还得了长公主夸您懂事,侯爷和夫人肯定高兴。”
“那是,”月绯歌打了个哈欠,瘫在软榻上晃悠着脚丫,“以后我就做个安分守己的贵女,谁也不惹,专心干饭。”她正幻想着往后逛遍京都酒楼、吃遍天下美食的咸鱼日子,马车突然“咯噔”一声停在侯府门口。
刚踏进府门,月绯歌就觉出不对劲,平日里热闹的前院竟静得落针可闻,管家领着一众仆从垂手立在两侧,脸色都带着几分凝重。
镇北侯月擎苍站在正厅门口,玄色锦袍的下摆还沾着夜露,见她回来,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,语气里藏着难掩的急切:“绯歌,你可算回来了,宫里来人了。”
“宫里?”
柳氏从屋里快步走出来,眼眶微红,手里攥着一方叠得整齐的明黄绢布,“是……是皇上的圣旨。”
月绯歌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,她写的《嫡女惊华》里,原主从未得过皇上直接下旨,跟着父母快步走进正厅。
只见传旨太监捧着金灿灿的圣旨站在厅中,见她进来,立刻展开圣旨,尖细的嗓音在屋里回荡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镇北侯府嫡女月绯歌,娴雅淑慎,品貌端良,特赐婚于摄政王墨凛骁。择吉日完婚,钦此。”
“哐当——”月绯歌手里的点心匣子掉在地上,桂花糕滚了一地。她僵在原地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“摄政王墨凛骁”这六个字在疯狂打转。
她怎么把这尊大神给忘了!
墨凛骁,先皇胞弟,当今圣上的亲叔叔,手握兵权的摄政王。九尺身高的男人,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,却常年穿着玄色蟒纹袍,周身寒气能冻僵三尺外的空气。
原书里,他是比男主萧景渊更可怕的存在——冷血无情,不近女色,当年在北疆打仗时,能亲手斩了通敌的副将,连眼都不眨。
最关键的是,他最厌恶的就是嚣张跋扈的娇蛮贵女,而原主月绯歌,简直是他厌恶类型的“顶配”!
前世她写小说时,为了突出男女主的感情线,只让墨凛骁在后期出场,是个推动朝堂剧情的工具人,怎么也没想到,她一穿过来,竟然直接被赐婚给了这个煞神!
“侯爷,接旨吧。”传旨太监把明黄圣旨递到月擎苍面前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月擎苍脸色铁青,双手握拳,指节泛白。
他征战沙场多年,什么风浪没见过,可此刻看着圣旨上“赐婚摄政王”五个字,却觉得浑身发冷。他知道墨凛骁的性子,那是个连皇帝都敢直言反驳的狠角色,自家女儿以前的做派,要是落到他手里,岂不是羊入虎口?
“臣……接旨。”月擎苍颤抖着接过圣旨,声音里满是不甘,却又不敢违抗皇命。
传旨太监走后,前厅里一片死寂。
柳氏扑过来抓住月绯歌的手,眼眶通红:“我的绯歌,这可怎么办啊?那摄政王是个活阎王,你嫁过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