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绯歌站在原地,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她终于明白什么叫“天塌了”,前一天还想着当咸鱼贵女,第二天就被塞给了书中最不能惹的大佬,还是个最讨厌原主的大佬!
“爹,娘,”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,带着哭腔,“我……我忘了还有摄政王这号人了!我写小说的时候,把他设定成了后期人物,谁知道皇上突然要给他赐婚,还选了我!”
月擎苍愣了一下,没听懂“写小说”是什么意思,但看着女儿惨白的脸,心里更疼了:“绯歌别怕,有爹在。那墨凛骁再厉害,也是臣,要是他敢欺负你,爹就是拼了这镇北侯的爵位,也得把你接回来!”
月绯歌苦着脸,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。
原主以前的烂名声早就传遍京城了,墨凛骁说不定早就把“月绯歌”三个字归到“必厌名单”里了!
回到闺房,月绯歌瘫倒在拔步床上,看着帐顶晃动的东珠,只觉得眼前发黑。
苏酥端来安神汤,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,也不敢多问,只小声劝着:“大小姐,您别太担心,说不定摄政王大人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可怕呢?”
月绯歌抓起枕头砸向床头:“不可怕?他是我亲手写的冷血人设!九尺高的男人,能单手拎起我,最讨厌娇蛮女,我以前的所作所为,简直是在他雷点上蹦迪!”
她突然坐起来,盯着铜镜里明艳的脸,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:皇上为什么突然给墨凛骁赐婚?还偏偏选了她?难道是剧情在强行修正?不管她怎么躲,原主的悲惨结局都逃不掉?
“不行,我不能坐以待毙!”月绯歌猛地拍了下床沿,“墨凛骁不是讨厌骄纵女吗?那我就装乖巧;他不近女色,那我就离他远远的!大不了婚后分房睡,我在摄政王府继续当咸鱼,等他腻了,说不定还能和离!”
她给自己打气,可一想到墨凛骁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,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与此同时,皇宫书房里。
明黄烛火下,皇帝看着眼前一身玄袍的墨凛骁,笑着说:“皇叔,朕给您选的这个王妃,您还满意?镇北侯府的嫡女,生得明艳动人,家世又好,配您正合适。”
墨凛骁站在桌前,身姿挺拔如松。他拿起桌上的画像,画中少女眉眼明艳,笑容张扬,正是月绯歌。他指尖划过画像上少女的脸,眼神冷淡,没有丝毫波澜:“臣无异议。”
皇帝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皇弟果然爽快。”
墨凛骁收起画像,声音低沉:“臣遵旨便是。”他心里却没当回事。
京城里谁不知道,镇北侯府的大小姐是个骄纵跋扈的主,不过是个赐婚的棋子,合不合心意,又有什么要紧。
他转身离开书房,玄色袍角扫过门槛,带起一阵寒风。
而镇北侯府的月绯歌抱着枕头,在忐忑中昏昏沉沉睡去。
“大小姐!大小姐!前院闹翻天了!”苏酥几乎是连跑带摔冲进闺房,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,“摄政王府的人来下聘了!那聘礼队从府门口排到了街尾,光抬箱子的侍卫就有上百个,连库房都快堆不下了!”
月绯歌刚把一碗安神粥喝到一半,闻言手一抖,粥碗“哐当”撞在描金托盘上,溅出的粥汁烫得她指尖发麻。
“你说什么?”她猛地站起身,裙摆扫过凳腿,“不是前天刚下旨吗?怎么今天就下聘?墨凛骁他急着娶个‘娇蛮女’回去添堵?”
话音未落,就听见前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,夹杂着管家福伯的指挥声。
月绯歌心一横,拽着苏酥就往前院跑,刚绕过垂花门,眼睛瞬间被晃得睁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