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馆里,说书先生拍着醒木,把“摄政王八抬大轿送聘礼,珊瑚树比人高,金琴能映月”说得绘声绘色;绸缎庄里,贵女们挑着料子,话题却离不开镇北侯府的聘礼箱;就连宫墙内,宫女们都在偷偷议论,说摄政王对月大小姐是“动了真心”,不然怎会如此铺张。
“你是没见那阵仗!”一个刚从镇北侯府附近回来的小厮,正唾沫横飞地跟同伴吹嘘,“红漆箱子排了半条街,光珠宝就有十二箱,还有那匹乌云踏雪的宝马,鬃毛都用金饰绑着,一看就不是凡品!”
旁边桌的贵女们听得眼睛发亮。
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攥着帕子,语气里满是羡慕:“月绯歌真是好命,出身镇北侯府,生得明艳动人,如今又嫁了摄政王,这泼天的富贵,真是羡煞旁人!”
“可不是嘛,”另一位小姐附和道,“以前还觉得她骄纵,现在看来,人家有骄纵的资本!摄政王是什么人?那是连皇上都要敬三分的人物,竟为她下这么重的聘礼,可见是多重视这门婚事!”
这些话像风一样,飘进了路过的安国公府马车里。林晚卿坐在车里,手里捏着长公主送的手帕,眼神复杂。她想起赏花宴上月绯歌温和的样子,又想起京里传的“摄政王重视月家嫡女”,心里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“小姐,”贴身丫鬟轻声说,“您也别羡慕,月大小姐是命好,可摄政王性子冷,说不定这聘礼只是做给外人看的。”
林晚卿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不管是真是假,这门婚事,已是京中人人艳羡的佳话了。”
而此刻的镇北侯府,月绯歌正被这些“佳话”弄得坐立难安。
苏酥从外面回来,手里还攥着一张画着她和墨凛骁的小像,是京里画舫刚印出来的。“大小姐,您快看,外面都把您和摄政王画成神仙眷侣了!”苏酥把小像递过去,“还有人说,摄政王肯定是早就对您有意思,不然怎会刚赐婚就下聘!”
月绯歌看着小像上墨凛骁被画得俊朗温和,自己则是一副娇羞模样,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有意思?他是对‘镇北侯府嫡女’这个身份有意思吧!”
她把小像扔在桌上,想起原书里墨凛骁对所有示好贵女的冷淡态度,心里更慌。京里越传他“重视”自己,她嫁过去后反差越大,墨凛骁岂不是越反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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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婚吉日的前一日,摄政王府书房内,墨凛骁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。玄色朝服衬得他肩背挺拔,指尖握着的墨笔行云流水,在奏章上落下遒劲的字迹,周身寒气几乎要将殿内的暖炉都冻透。
“哥!”书房门被猛地推开,一身粉裙的永安公主墨轻语踩着绣鞋冲进来,发髻上的珍珠步摇晃得人眼晕,“你真要娶那个镇北侯府的月绯歌?京里谁不知道她骄纵得没边,上次在画舫还故意撞翻舒然姐姐的砚台,你娶了她,舒然姐姐该多伤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