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轻语口中的沈舒然,是太傅沈砚之女,性情温婉,才情出众,常随父亲入宫伴驾,与墨轻语交好,更是京中不少人默认的“摄政王良配”。
墨凛骁握着笔的手未停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声音冷淡得像结了冰:“皇上赐婚,君无戏言。”
“可那是月绯歌啊!”墨轻语急得跺脚,粉拳攥得紧紧的,“她除了家世样貌,还有什么?”
“轻语。”墨凛骁终于停下笔,抬眼看向妹妹,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警告,“沈小姐是太傅之女,品行端正,但与本王无关。至于月绯歌,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回奏折上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娶谁都一样,不过是履行皇命,撑起摄政王府的门面。”
“履行皇命?”墨轻语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,“哥,你把自己的婚事当差事办?你明明知道舒然姐姐对你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墨凛骁打断她,声音冷了几分,“沈小姐的名字,以后不许再提。月绯歌既是父皇赐婚的王妃,便是摄政王府的王妃,也是你未来的嫂子,再对她妄加非议,休怪本王罚你禁足。”
墨轻语被他怼得眼圈发红,却不敢再反驳——她这位哥哥,向来说到做到,当年她偷偷跑去北疆找他,就被他罚在王府抄了一个月的《女诫》。她瘪了瘪嘴,委屈地嘟囔:“我就是替你不值……还有,你送那么重的聘礼,京里都传你多看重她,结果你连见她一面都没见过。”
墨凛骁拿起另一本奏折,指尖翻过纸页,声音毫无波澜:“聘礼按王妃规格备置,合规矩。见她?”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,“不过是个骄纵的贵女,有什么好见的。”
于他而言,都只是个需要履行的“婚约棋子”。只要她安分守己,不惹事,这摄政王妃的位置,便让她坐着。
次日,成婚吉日。
镇北侯府的闺房内,月绯歌被柳氏按在梳妆台前,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差点认不出。
一身正红嫁衣铺展开来,裙摆上用金丝银线绣满了蝶舞繁花,每一只蝴蝶的翅膀都缀着细小的珍珠,走动时似有流光闪烁——这是宫廷巧匠耗时半月才绣成的珍品。头上的凤冠更是夸张,赤金累丝嵌着鸽蛋大的东珠,翡翠打造的凤凰展翅欲飞,垂落的珍珠璎珞,沉甸甸地压得她脖子都酸了。

“我的绯歌,真好看。”柳氏帮她理了理嫁衣领口,眼眶通红,“嫁过去后要好好照顾自己,要是墨凛骁敢欺负你,就打发人回府说,你爹就算拼了这镇北侯的爵位,也得把你接回来!”
月绯歌鼻尖发酸,用力点头。
她穿越过来不过数日,却已把这对父母当成了真正的亲人。可一想到要嫁的是那个冷血摄政王,心里还是慌得厉害。
“大小姐,吉时到了!摄政王府的迎亲队伍到府门口了!”苏酥捧着红盖头跑进来。
月绯歌深吸一口气,接过苏酥递来的团扇,按规矩,新娘上轿前需用团扇遮面,不能让外人窥见容颜。她握着扇柄的手指微微发白,扇面上绣着的鸳鸯戏水,此刻却只让她觉得心跳加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