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苏苏没发现老娘不对劲,一离开宁家就跑去封家了。
宁苏苏姐,俺娘说,等能下地就来封家看你!
她边吃桌上的花生边给亲姐分享,就想让宁绣绣能笑笑,果然,宁绣绣愁了几天的眉眼终于舒展开。
宁绣绣真的,娘的身体好些了吗?你让她别气了,心里有气病好得慢,俺不怪她,俺只怪爹。
拖鞋上炕,宁苏苏才来第二次就习惯了封大脚家这包浆的炕,来到宁绣绣坐的这边。
宁苏苏俺明天就回去和娘说,姐你不怪娘,那你还怪俺吗?俺不知道,要是俺知道换不回来,就不听爹的上花轿了,俺也不喜欢文典哥。
她先帮妹妹顺了一下额前的碎发,不过干了两天活,宁绣绣的脸已经没有从前那么白净了,但脸上的笑还和从前一样包容。
宁绣绣不是说了嘛,姐不怪你,只庆幸,费家至少有钱,你嫁去过不了苦日子,等下回文典回来,你们两个好好谈谈,把日子过好俺就开心了。
宁绣绣忍着酸涩安慰妹妹,她的心早在费文典不来接她那刻就死了,但妹妹什么都不懂,自己得说些能让她有奔头的话。
宁苏苏胡乱地点了点头,她明白姐是为她好,换做从前,她可能不会想别的,安安生生就满足了。但现在她忍不住想了一下:真的要和那样的文典哥过一辈子吗?
宁苏苏没想好,又是一夜难眠,第二天起来她的天塌了。
宁家大宅。
宁学祥一大早起来,边穿鞋边说道
宁学祥你昨晚没咳嗽呢,怕是要好了,你那四寸的房子也别提了,怪不吉利。
说着他去摸了一下宁郭氏的手,已经凉透了……
报丧的人从宁家往外出,先往封家和费家去,又往宁郭氏的娘家去,很快,整个天牛庙村就知道了这个消息。
“哎,宁家啊,属东家太太最和善,俺家的前年病了,宁老财催命似的要租子,最后还是东家夫人宽限俺家一年。”
“可不是,俺七八岁那会,饿得去地里捡没人要的杆子吃,东家太太看到,还给俺塞了两个馍馍。”
“老天也是造孽,咋不把宁老财收了呢,东家奶奶不在,谁还管得住宁老财,还不得见天磋磨俺们。”
……
天牛庙村,这样的声音很多,宁学祥抠门又不好相与,但他的媳妇宁郭氏的口碑和他完全相反,在不久前,大家都还夸宁绣绣有宁郭氏年轻时的风范呢。
封家,筐子送了孝服到门外。
封二咋只有闺女的孝服,没有女婿的腰绳,这大眼泡子,摆明不认大脚这个女婿。
封二抖开孝服瞧了瞧,立刻不满,宁绣绣在屋里听了外面的报丧声,泪如雨下。
她发誓过不会踏进宁家的门,封大脚就一个人去了宁家大宅。
宁苏苏爹!俺姐是你亲生的吗!俺娘死了,你还想逼俺姐低头,封大脚没腰绳,刚刚那些人都笑话他,现在不知又上哪儿去了。
苏苏不是想给封大脚出头,而是恨亲爹都这个时候了,还想拿娘的丧事拿捏姐姐,别以为她傻,她一看就明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