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苏苏是不是在你这种人眼里,小地方的女人就一定要趋炎附势,没有见识,随便一哄就能跟着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跑?
她真诚发问,没有动怒的神色,是真的很好奇。
这下轮到小六愣住,他想说自己没有,可……真的没有吗?
“抱歉,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。”
面对她澄澈的眼神,他一时惭愧不已。
宁苏苏行了,书我收下,就当是报恩,我也不要你的其他感激,以后别来了。
忽然有点索然无味。
一个看起来很有吸引力的男人,骨子里却和天牛庙村的男人没两样。
她不让小六来的原因是她要出月子了,要回村里了,小六却以为她真生气了。
像他的生长环境,注定不可能对某个女人一心一意,但宁苏苏这个人不一样,他极其感兴趣。
这种兴趣介于生理和心理的喜欢之间,过于微妙。
距离他要离开这个小县城的时间越来越近,他生起紧迫感,开始频繁找宁可璧询问苏苏的情况。
得知她充满戏剧性的婚姻后,他愈发心痒难耐。
宁苏苏没空想小六。
谁能告诉苏苏,她就坐了个月子,怎么就多了个后娘?
这个后娘还是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银子!
银子苏苏,你也要来告诉俺,俺不该嫁给你爹吗?
宁家,银子已经换上了新衣裳,不过半个月,她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巨变。
不像从前那么鲜活有韧劲,眼里没有从前那种一定要把日子过好的光,但浑身上下的光鲜骗不了人。
宁苏苏没有,就是想说……别听俺姐和铁头娘的,以后把日子过好就行。
事到如今,没法改变什么。
苏苏觉得,抛开心理压力,只说物质,她这个抠门爹能给银子的,铁头可能一辈子也给不起。
作为好朋友,她不该用自己的思想去批判家里吃不起饭的银子。
银子苏苏,谢谢你。
说着眼泪就止不住了,她抱着苏苏哭起来。
村里说得多难听,银子不是不知道,可宁学祥是她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宁苏苏那些议论你的人,不会送你一袋面粉,甚至不会施舍你一筐地瓜干,别管他们。
活着已经够苦了,总要说点好听的。
今年地里的活愈发难做,交不起租的人越来越多,在苏苏的劝说下,费左氏同意孩子的满月酒简单办。
费文典在满月酒那天匆匆回来过一趟,给孩子取好名,第二天天没亮又走了。
孩子叫费正则,是苏苏自己取的,费文典很尊重和配合,专门说是他取的才让费左氏和费家族老同意。
费左氏抱着费正则唉声叹气,埋怨费文典不着家。
费左氏咱们苏苏多好的姑娘,还给费家生了个大胖儿子,怎么就栓不住文典呢。
苏苏:……
因为她压根就没想栓。
宁可璧姐,你要进城吗?六哥要走了,说想见你一面,再谢谢你呢。
苏苏手里藏着两个鸡蛋,往鳖顶子方向去,最近封二家在那里开荒,绣绣大着肚子去山上帮忙,苏苏担心她。
宁苏苏我是你亲姐,他是你半道认的哥,你这么殷勤做啥呢?
甩不掉跟屁虫,苏苏步子更快了,有点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