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下午的自习课，班主任临时通知要整理图书角，沈清年抱着一摞旧书往图书馆走，刚拐过走廊，就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宋淮安正蹲在地上，手里捧着几本散落的画册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，遮住了眉眼。
“小心！”沈清年连忙稳住怀里的书，伸手想去扶他，却见宋淮安已经自己站起来，手里还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书签，上面画着半朵桂花。
“你也来送书？”宋淮安把画册抱在怀里，目光落在她怀里的旧书上，嘴角忍不住上扬，“这些书好像还是我们初一时候捐的。”
沈清年点头，视线却被他手里的书签吸引：“这书签……是你画的？”
“不是，”宋淮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把书签展平，“刚才整理画册时掉出来的，看着像去年的，花瓣都快掉了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不过挺好看的，你要是喜欢，我可以帮你重新画一张。”
沈清年的脸颊微微发烫，小声说了句“好”，两人便并肩往图书馆走。走廊里很安静，只有脚步声和书页偶尔摩擦的轻响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，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，又很快分开。
图书馆里，管理员阿姨正忙着登记图书，见他们来，笑着指了指靠窗的角落：“那边的旧书还没分类，你们帮忙整理一下吧，记得把破损的挑出来。”
两人分工合作，宋淮安负责搬书，沈清年负责登记。她坐在靠窗的桌子前，笔尖划过登记本，偶尔抬头看一眼宋淮安——他正踮着脚把书放上高处的书架，校服外套的袖子挽到小臂，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，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，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。
“这个怎么登记？”宋淮安拿着一本封面破损的《唐诗宋词选》走过来，书页里还夹着一片干枯的枫叶。沈清年接过书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，两人都顿了一下，又很快移开目光。
“破损的要标‘待修补’，”沈清年翻开登记本，在对应的格子里打勾，“你要是累了，就坐下来歇会儿，我来搬书。”
“不用，我不累。”宋淮安把书放在待修补的堆里，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笔记本上，“你还带了笔记本？是要记什么吗？”
“不是，”沈清年把笔记本拿起来，翻开给她看，“里面夹着我之前做的书签，有时候看书会用。”笔记本里夹着好几张书签，有纸质的，有塑料的，还有一张用干花做的，唯独没有桂花的。
宋淮安看着那些书签，心里悄悄记下来，转身继续搬书时，脚步都轻快了几分。
整理完图书时，已经快到放学时间。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，把图书馆染成了暖黄色。沈清年收拾好登记本，刚想跟宋淮安说再见，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新的书签——米白色的卡纸，上面用黑色马克笔画了一朵桂花，花瓣上还涂了淡淡的黄色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清年”两个字。
“刚才趁你登记的时候画的，”宋淮安把书签递过来，耳尖微微泛红，“可能画得不好看，你要是不喜欢……”
“我喜欢！”沈清年连忙打断他，伸手接过书签，指尖轻轻摩挲着卡纸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“谢谢你，我会好好收着的。”
宋淮安看着她眼里的笑意，心里也甜丝丝的，刚想再说点什么，走廊里传来陆昊宇的喊声：“淮安！快放学了，还走不走啊？”
“来了！”宋淮安朝走廊方向应了一声，又回头看向沈清年，“那我先走了，明天见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沈清年挥了挥手，看着他跑远的背影，低头把桂花书签夹进笔记本里，刚好放在那张三色堇书签的旁边。
回家的路上，沈清年把笔记本抱在怀里，时不时翻开看一眼桂花书签。夕阳的光落在卡纸上，把“清年”两个字照得格外清晰，她忍不住笑了——原来有些心意，不用多说，一张小小的书签，就足以说明一切。
第二天早上，沈清年特意提前十分钟到学校，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，里面装着几片新鲜的桂花。她站在教室门口等宋淮安，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时，连忙跑过去，把袋子递给他：“这个给你，昨天你送我书签，我也没什么好回你的，这些桂花你可以夹在书里，会很香。”
宋淮安接过袋子，看着里面的桂花，心里暖暖的，抬头看向沈清年，笑着说：“谢谢你，我会好好收着的。”
阳光洒在两人身上，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沈清年看着宋淮安的笑容，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，就像这桂花一样，正在悄悄绽放，带着清甜的香气，慢慢铺满往后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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