朵丽丝勉强睁开眼,看见一个全是油渍斑点的天花板。
上午的阳光照进屋子,显得整个房间里亮堂堂的,也空荡荡的,让人莫名不爽。
闭眼不去看那个让她想作呕的天花板,她勉强动了动身子,自筋骨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叫出声来。
“你醒了?”一个老婆婆慈祥地笑着,端过来一碗水。
“这里是哪里?”朵丽丝在老婆婆的搀扶下坐了起来。
“这里是我家,丫头,我们在皇宫边上捡到了你。”老婆婆仍是笑着,把水递给她。
朵丽丝接过碗,看见碗沿有个缺口,碗也是灰白的没有花纹的瓷碗,不由得皱了皱眉。这水……能喝吗?
从小娇生惯养的朵丽丝,所用的茶杯都是上好的瓷器,镀金的边,杯壁上画着鲜红欲滴的玫瑰花。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烂不堪的玩意儿。
“我不渴。”强忍住想骂人的冲动,朵丽丝冷漠地把碗还给老婆婆。
“那就愣愣再喝,”老婆婆笑眯眯的,像是关爱自己的孩子一样,看朵丽丝的眼神非常柔和,“丫头,你叫什么?从哪里来啊?”
“我?”一听到这个问题,朵丽丝有些高傲地昂起头,她从哪里来?她可是蓝域界的唯一的公主殿下!朵丽丝公主殿下!
“我叫朵丽丝,我来自蓝域界。”
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老婆婆一头雾水,她偏头向另一个房间喊道,“老头子!你知道蓝域界吗?”
一时间,朵丽丝感到心中有无数草/泥/马奔腾而过。
“罢了罢了,谢谢你们救了我,我先走了。”朵丽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掀开被子就要下床,“嘶——”
身上让她几乎掉泪的疼痛让她想起了自己此刻有伤在身。
“朵丽丝啊,骨折了还是好好休息吧,阿婆会在这里照顾你的。”
老婆婆帮朵丽丝重新盖上被子。
才不要你照顾!朵丽丝虽然内心一万个不愿意,可还是乖乖躺了下来。
——绿洲岛·梓里——
“大人确定不去看看绿洲岛的祭祀仪式吗?”小鹫子在空中转了几下,好不容易才对上邦达的脸。
邦达头也不抬,自顾自地给李昂擦着脸,“小帅他们都去了,憾地神像也跟去了,你要是想去,我不拦着。”
“大人你为什么要提憾地神像!跟他……”
“嘘!”
邦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把毛巾放在一边,静静地坐在李昂边上。
小鹫子见状,怼着其他车神悄悄出了房门。
看样子,一向冷冰冰的大人动了心……
邦达就这样看着李昂。
阳光从窗子上倾泻到李昂的脸上,少年安静的面容在阳光下,像一个睡着的天使。
三年未见,那个莽撞暴躁的、一心把自己当成敌人的小子已经沉稳了许多。
三年前的稚嫩少了许多,他已经长成了真正的男人。
想起他扑过来,用身体为她挡住攻击,邦达感到自己的心里却宛如平静的湖面被垂柳拂动着,涟漪阵阵。
无法平静。
他受得伤太重,一直处于昏迷状态,所以……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呐……
如果他知道了,那该是有多么吃惊啊!
邦达伸手撩了一缕头发,像小姑娘一样,用头发绕着手指。
记得上次穿裙子还是很小的时候了。
小小的女孩牵着风筝,在草坪上奔跑着。
“小零!你看姐姐的风筝飞得高吗?”
“姐姐最厉害了!”
小零……
一想起这个名字,邦达绕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。
算了,不去想他。
邦达随手一插口袋,假装自己现在很闲适。
手指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……
邦达眉毛一挑,她不曾在口袋里放过什么东西啊?
扯住物体的边缘把它拽了出来。
一个红色的小荷包,用金色的绣线绣着她看不懂的文字,倒像是……绿洲岛的文字?
她打开了荷包,发现里面有一颗褐色的球状物。
药丸?!
西维娅这里———
“什么!朵丽丝跑了?”西维娅对着通讯器差点就大声叫出来。
赫曼静静看着就要绷不住情绪的西维娅,转身上楼去了天台。
西维娅喘了几口气,虽说朵丽丝是敌人……但好歹也曾是她的主子,那段不久的相处,虽然自己没有收到多少关照,但她也非常深刻地了解了朵丽丝的为人。
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,就这样跑出去……人世险恶,她怎么能安全躲过?
“毕竟朵丽丝作为蓝域界的公主,也是个大的筹码,”影抱着双臂,看着赫曼,“居然就这么跑了,也难怪队长会生气。”
赫曼则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,一言不发。
“赫曼?”影再叫了一声。
“行了影,赫曼或许有心事。”幻夜死神在他肩膀上小声提醒。
赫曼还能有什么心事?无非是想着如何追到队长。
影离开了。
“影,你有没有想过,我们所做的事情虽说是为了维护女王陛下的利益,但是有些任务违反了我们的道德准则?”
赫曼突然说道。
等了半晌,没有应答。
“影?”赫曼回头一看,眼前只有灰白的天台地面,和幽深的楼梯口。
他无奈地笑了一下,转身坐在地上。
“嗜血狂狼,你说,那个女孩怎么样?”
嗜血狂狼移动到他面前,“谁?西维娅?”
一提到西维娅的名字,赫曼的眼神淡了下去,“不,不是她。”
为什么会有些不爽?明明西维娅是他的梦中情人啊……
“莫非是……芙萝拉?”
赫曼感到心跳快了起来,却故作淡定,“嗯。”
好想知道别人对她的看法……却又不能被发现自己这点小小的情绪波动。
“没印象。”
“怎么会没印象呢?”赫曼仍是一脸严肃,“她可是绿洲岛的公主。”
“真的没印象!”嗜血狂狼哭笑不得,“我又没有和你去禁地,哪认识什么绿洲岛公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