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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耀文几乎是下意识的侧过身,抬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,指腹因为常年操作仪器而磨出了薄薄的一层茧,大手却轻柔的捂住了小女孩的两只耳朵,将噪音隔绝在外。
耳朵被完全包裹住的瞬间,女孩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,她没有挣扎,只是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愣愣的看着这个突然靠近,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十分温柔的大哥哥。
确保小女孩听不到外界嘈杂后,刘耀文脑袋无意识偏向黑市入口的方向,目光越过歪斜的棚屋和闪烁的非法全息广告,投向了远处。
层层叠叠的贫民窟建筑遮挡的边缘,依稀可以看到PIC总部大厦那冰冷的金属轮廓,以及大厦外墙巨大的全息屏幕上循环播放的,关于优化人设,拥抱完美未来的炫目宣传片。
视线紧紧盯着大楼上的字眼,刘耀文甚至能感觉到余光里他们这处的黑暗,与那处的光芒形成鲜明对比。
一个念头骤然窜入他的脑海里,这个世道,真他妈的不公平。
何止是不公平。
他们这些人,甚至连自己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,记忆仿佛是从三岁后才开始清晰,三岁之前的一切,都笼罩在一片空白,或者说被刻意抹去的迷雾之中。
没有人知道自己真正的亲生父母是谁,他们就像是被随机投放到某个家庭单位的预设程序。
出生的那一刻,身份似乎就是注定了。
每个人的人生轨迹,在那次抽取人设彩票之后,就已经被无形的牵引着。
并且这个世界,从来就没有血缘这一说。
刘耀文不止一次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度。
上层阶级的人培养出来的子孙后代大部分是用精密的仪器调设出来,像一个机器人一样,可又有血有肉。
小康家庭的孩子一般都是父母经过协商之后,选择去到一个机构领养的,他们可以选择是跟有活人气息的小孩,也可以选择是永远不出错,事事都做到完美的小孩。
而贫民窟,是那些程序运行错误后,被丢弃的残次品最大的收容所。
很多孩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,或许因为基因检测不达标或者初始评估分数过低,直接就被判定为没有价值的个体,像垃圾一样被丢到这。
他们连寻找自己亲人的权利都没有,简直就是个无头苍蝇在这里四处乱转,他们想要向上攀爬,可在这弱肉强食的法则下,自保都成问题。
受伤,挨饿,被欺凌,几乎是每天的常态。
除非运气好,能被一些自身勉强站稳脚跟,尚存一丝怜悯之心的成年人收养,否则在这鱼龙混杂的黑市……
刘耀文指尖隔着薄薄的皮肤,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女孩耳朵脆弱的软骨和微弱的体温,他眼睛轻轻颤动了一下,又迅速垂落,遮盖了那一闪而过的无力感。
事情发生了这么多,他自己都快忘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。
大脑昏昏的,他对着小女孩努力扯出一个柔和的浅笑,声音放得更轻。
刘耀文“在这里等一下,哥哥去给你买吃的”
刘耀文“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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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这个世界观描述的可能不太清楚,有问题可以提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