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那次经历之后，宋知秋潜意识里总有意无意地远离朱志鑫，并非全部都是厌恶，只是夹杂着太多难以理清的复杂情绪，是一种深沉的，对于重新被卷入他强势掌控之下的本能抗拒。
虽然她依旧住在那个房间里，朱志鑫也能随时过来，但他们之间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有时只要客厅门外传来脚步声，或者大门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，宋知秋都会像受惊一般，瞬间弹跳起来，以最快的速度闪身钻进自己的房间，反手咔哒一声，将门锁落下，动作一气呵成。
而朱志鑫呢？
他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，目光习惯性的扫向沙发或者厨房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可是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客厅，以及安静呆在角落里的09，或者从门缝里透出微弱屏幕光线的左航房间。
难过吗？朱志鑫想可能也许吧。
宋知秋对于他来说是他人生中重要的部分，缺了她就像拼图被人摔碎后始终拼回不来原本的模样。
破镜重圆这个道理，相信是个人都懂，可重圆的镜子总会留下缝隙。
朱志鑫不想这样，可不知道是他人设的问题还是什么，他拉不下那个脸，他只会皱起眉头，走到宋知秋紧闭的房门前，曲起手指去敲。
朱志鑫“宋知秋？”
时间在朱志鑫看来过得很慢，他甚至都认为宋知秋不会回答了，里面却传来了她闷闷的，带着明显敷衍的声音，隔着门板，显得有些失真。
宋知秋“不太舒服，想休息”
朱志鑫当时只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，可如此反复，宋知秋总会用一些蹩脚的理由去说，漏洞百出，朱志鑫再怎么傻也会意识到不对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冰冷的隔阂。
有时他会站在门口，沉默片刻，下颌线绷紧，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。
被拒绝的难堪，他朱志鑫什么时候体验过？
可她是宋知秋。
朱志鑫“……”
脚步声比来时沉重了许多，偶尔还会染上一丝烦躁的意味。
-
朱志鑫有时会因为在公司里把事情做完后，再次来到这个房子，他也不再去敲门了，只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沉默地抽一支烟，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烟草味，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。
并且他们这样还不只是在现实，连手机上的联络也像突然降温的天气一样。
冰凉，让人措手不及。
通常都是朱志鑫发的消息，可全部都石沉大海，因为宋知秋就算看到了，指尖也只是在屏幕上悬停片刻，然后将屏幕按熄，丢到一边。
要么就是回复什么嗯，知道了，不方便。
这种变化，就连左航都察觉到了。
他虽然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纠缠没有什么兴趣，但还是能有意无意感觉到周围环境变化。
但他对此的反应是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左航“……”
只是偶尔在朱志鑫带着一身低气压离开，或者宋知秋房门紧闭的时间格外漫长时，他敲击键盘的节奏会微微停顿半秒，随即又恢复如常。
这天下午，左航盘腿坐在客厅一角的地毯上，膝盖上放着他那台从不离身的特制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上是飞快滚动的代码和数据流。
他神情专注，骨节分明的指尖敲击键盘时发出轻轻的嗒嗒声，在空旷的房子里规律的响着。
宋知秋则蜷缩在沙发上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，正在用自己的终端游览着黑市内部网络上的一些信息，试图寻找一些关于人设异常或者数据残留的案例。
苏新皓的事，还是太奇怪了。
09不愧是服务型机器人，他以一种极其模拟人类的姿态，单手臂弯曲，手肘在椅子扶手上，修长的手指微微缩着，支撑着下巴，就那么用那双由数据构成的眼眸，一眨不眨的瞧着窝在沙发里的宋知秋。
她无意识咬着下唇的习惯，因为动作而导致衣领有些敞开，在胸口上的痣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肩线……
全都映入眼帘。
-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