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的阳光穿过明德中学图书馆的落地窗，在书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微然抱着刚从文学区借来的《边城》，踮着脚在自习区找空位——月考在即，图书馆里坐满了埋头刷题的学生，连靠窗的热门位置都被占得满满当当。
她绕到最后一排的角落，才发现靠窗的单人桌旁还空着一个位置，而坐在那里的人，居然是江屿。
他面前摊着一本数学练习册，笔尖停在一道函数题上，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耳机，手指还在桌沿轻轻跟着节奏打拍。阳光落在他的发梢，镀上一层浅金色，连皱眉思考的模样都显得格外认真。
林微然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轻轻走过去，用指尖敲了敲桌面。江屿抬头看到她，眼里的迷茫瞬间褪去，摘下一边耳机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没位置了？”
她点点头，把书抱在怀里，小声问：“这里……可以坐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江屿往旁边挪了挪椅子，给她腾出更宽的空间，“刚看你在书架那边转了好几圈，还以为你在找什么稀有书。”
林微然脸颊发烫，坐下后把书轻轻放在桌上，拿出笔记本和笔。图书馆里很安静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，偶尔传来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动的轻响。她试着集中注意力看《边城》，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旁边瞟——江屿还在和那道数学题较劲，眉头皱着，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公式，模样有点可爱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江屿突然叹了口气，把笔往桌上一放，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。他转头看向林微然，发现她手里的书还停在第一页，忍不住笑了：“看傻了？还是我做题太吵了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”林微然慌忙把目光收回，指尖捏着书页边缘，“我就是……有点困。”其实是刚才看他看得入了神，压根没读进去一个字。
江屿挑了挑眉，把耳朵里的耳机摘下来，递了一只给她：“要不要听听？我刚找到一首纯音乐，很适合提神。”
那是一只白色的有线耳机，还带着他耳朵的温度。林微然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过来，轻轻塞进自己的右耳。下一秒，舒缓的钢琴声顺着耳机流进耳朵里，像秋日午后的阳光，温柔地裹住了她，刚才的困倦瞬间消散了大半。
“好听吧？”江屿的声音透过另一只耳机传过来，带着点笑意，“我上次刷题刷到烦躁，偶然听到的，之后每次来图书馆都要放。”
林微然点点头，侧过头看他。阳光刚好落在他的眼睛里，像盛着细碎的星光。两人共用一副耳机，胳膊肘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一起，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电流划过，让她心跳漏半拍。
钢琴声还在继续，林微然重新拿起《边城》，这一次终于能静下心来读进去。偶尔遇到不认识的生僻字，她会轻轻碰一下江屿的胳膊，用口型问“这个字怎么读”，江屿就会在草稿纸上写下拼音，再画个小小的笑脸。
不知不觉，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，图书馆里的人开始陆续离开。江屿看了眼手表，轻轻碰了碰林微然的胳膊：“快闭馆了，再不走就要被管理员‘赶’出去了。”
林微然这才反应过来，合上书时发现，自己居然把半本书都读完了。她把耳机还给江屿，小声说：“谢谢你的耳机，我好像……没那么怕背书了。”
“那下次来图书馆，还一起？”江屿把耳机线绕好，放进书包里，眼里带着期待。
林微然用力点头，脸颊又开始发烫。两人收拾好东西，并肩走出图书馆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耳机里的钢琴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，像一首没唱完的温柔的歌。
走到图书馆门口，江屿突然停下脚步，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，快速写下一串数字，递给她：“这是我的QQ号，下次想约图书馆，可以提前跟我说，我帮你占位置。”
林微然接过便签纸，指尖碰到他的手指，又飞快地缩回来。她把便签纸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记本里，抬头时，刚好看到江屿眼里的笑意，像夏夜晚风一样，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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