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的风还裹着料峭的寒意,却吹不散明德中学高一(3)班教室里的暖意。下课铃刚响,林微然就把脑袋搁在堆满课本的课桌上,盯着桌角那个用修正液画的小太阳发呆——刚才数学课上,她没跟上老师讲的函数题,草稿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抛物线,像一团解不开的毛线,连带着心情也沉了下去。
“又被数学难住了?”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带着点笑意,下一秒,一把温热的掌心就覆在了她的额头上,“没发烧啊,怎么蔫得像棵晒蔫的小白菜?”
林微然抬起头,撞进江屿带着关切的眼眸里。他刚从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接完水回来,手里拎着两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,杯身还印着同款的小熊图案——那是上周逛文具店时,林微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,江屿记在心里,第二天就偷偷买了送她,说“以后冬天喝水,就不用总等热水凉了”。
“函数好难啊,”林微然垮着嘴角,把草稿纸推到他面前,“你看我画的这些线,跟蜘蛛网似的,老师讲的辅助线我根本找不到在哪儿。”
江屿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,把其中一个保温杯拧开递给她,里面是温温的蜂蜜水,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连带着心里的烦躁也少了些。他拿起她的草稿纸,指尖在那些混乱的线条上轻轻划过,声音放得很低,怕吵到周围补觉的同学:“其实不难,你看这里,把x轴的截距标出来,再找两个对称点,辅助线自然就出来了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从笔袋里掏出一支蓝色的水笔,在草稿纸空白处一步步演算,步骤写得清晰又工整。林微然凑过去看,鼻尖偶尔会碰到他的胳膊,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,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,让人觉得格外安心。
“原来这么简单啊,”林微然恍然大悟,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“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?”
“因为你太着急了,”江屿把笔递给她,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,“下次听不懂就先记下来,课间问我,别自己跟自己较劲,嗯?”
林微然点点头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,甜丝丝的。她低头喝着蜂蜜水,眼角的余光瞥见江屿正盯着她的课本看,课本封面上贴着一张小贴纸,是她昨天刚贴的,上面写着“微然要加油”。
“对了,”江屿忽然想起什么,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,里面装着几颗奶糖,是林微然最喜欢的草莓味,“我妈昨天去超市买的,说让我分给同学,我特意给你留了几颗,上课困了可以吃一颗。”
林微然接过糖,指尖碰到他的手,两人都顿了一下,又飞快地移开。林微然把糖放进笔袋里,小心翼翼地收好,像藏了什么宝贝。
这时,前排的同学转过来问江屿:“江屿,下节体育课要不要一起打球啊?昨天你那球进得也太帅了!”
江屿看了林微然一眼,摇了摇头:“不了,你们去吧,我这节课得帮林微然补数学。”
前排的同学了然地笑了笑,挤了挤眼睛:“行吧,那你们慢慢补,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林微然的脸颊瞬间发烫,低头假装看草稿纸,耳朵却竖得高高的,听着江屿的声音。江屿继续给她讲题,偶尔会停下来问她懂不懂,语气耐心得不像话。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落在他们身上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叠在一起,像一幅温暖的画。
课间十分钟过得很快,上课铃响的时候,林微然还有点舍不得。江屿把保温杯收起来,递给她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“放学等我,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冰淇淋。”
林微然看着纸条,心里甜滋滋的,用力点了点头。江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回头朝她笑了笑,那笑容像阳光一样,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。
接下来的几节课,林微然听得格外认真。她时不时会偷偷看一眼江屿的背影,心里想着放学的冰淇淋,还有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。她觉得,有江屿在身边,连枯燥的数学题都变得可爱起来。
终于等到放学,林微然收拾好书包,就看到江屿已经在教室门口等她了。他背着书包,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杯,朝她挥了挥手:“走啦,去吃冰淇淋。”
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,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林微然想起课间江屿给她讲题的样子,想起他给她留的奶糖,想起他温柔的笑容,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,怦怦直跳。
“江屿,”林微然忽然停下脚步,抬头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?”
江屿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起来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因为你是林微然啊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却让林微然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看着江屿的眼睛,里面满是温柔和认真,让她觉得,只要有他在身边,无论遇到什么困难,都能勇敢面对。
两人继续往前走,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映在地上,紧紧靠在一起,再也分不开。林微然知道,有江屿的课间十分钟,有他的陪伴,是她高中生活里最甜蜜的时光。她希望这样的时光能一直持续下去,永远都不要结束。
然而,她不知道的是,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。就像此刻温暖的夕阳,也会有落下的时候;就像此刻甜蜜的陪伴,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,迎来意想不到的裂痕。但至少在这一刻,他们是幸福的,是快乐的,这就足够了。
他们走进那家熟悉的冰淇淋店,林微然点了她最喜欢的草莓味冰淇淋,江屿点了巧克力味的。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,偶尔交换一口冰淇淋,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。林微然觉得,这样的日子,就是她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时光。
吃完冰淇淋,江屿送林微然回家。走到她家楼下的时候,林微然停下脚步,从书包里掏出一颗奶糖,递给江屿:“这个给你,谢谢你今天给我讲题,还带我吃冰淇淋。”
江屿接过糖,剥开糖纸放进嘴里,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。他看着林微然,认真地说:“微然,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,都要告诉我,不要一个人扛着,知道吗?”
林微然用力点了点头,眼眶有点湿润。她看着江屿,心里暗暗发誓,要永远和他在一起,一起度过高中的每一天,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,一起走向未来。
江屿看着她,笑了笑:“快上去吧,天黑了,注意安全。”
林微然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往楼上走。她走了几步,又回头看了一眼,看到江屿还站在原地,朝她挥了挥手。她也挥了挥手,然后转身跑进了楼道里。
回到家,林微然把书包放下,就迫不及待地从笔袋里掏出江屿给她的奶糖,剥开一颗放进嘴里。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,她想起江屿温柔的笑容,想起课间他给她讲题的样子,心里满是甜蜜。她坐在书桌前,拿出日记本,写下今天的点点滴滴,最后在结尾处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,旁边写着:“江屿,有你真好。”
她不知道,这样甜蜜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。不久之后,一场突如其来的误会,将会打破这份平静,让他们之间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。但此刻的林微然,沉浸在幸福之中,对未来的风雨一无所知。她只知道,有江屿的陪伴,她的高中生活充满了阳光和甜蜜,而这份甜蜜,会成为她记忆中最珍贵的宝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