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寂天和黄宇杰各自背着鼓胀的背包，汪峥琪走在中间，背上驮着宣南，宣南纤细的手臂环着她的脖颈，受伤的左腿简单包扎。苏欣雨捧着笔记本电脑紧随其后，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，导航路线在电子地图上蜿蜒延伸。
“预计抵达时间：两小时十七分钟，如果能急行军，或许能缩短到一小时四十分钟。”苏欣雨低声说，目光扫过道路两侧低矮的建筑。这一带是郊区，人口稀少，路面干净得反常——没有血迹，没有残肢，甚至连一只丧尸的影子都没有。
“沙沙——”步话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。
苏欣雨手忙脚乱地调整信号，一个沉稳的男声骤然响起：“这里是贵阳市救援武装第十一梯队队长胡军，奉命前往云岩-花溪交界处接应你部，请按导航路线前往集结点，收到请回复。”
王宏接过步话机：“收到，我是第三梯队队员王宏，正按既定路线行进。”
走了一会儿,几人来到立交桥前,根据寻航显示,众人应下桥走地面,但远远望去,下面的十字路口处车辆错杂,横尸遍野,下去可能就死在那了。但如果走桥上就绕远了多20分钟的路程,是上还是下呢？
桥下的十字路口——数十辆汽车撞在一起在一起，破碎的车窗四处都是。几具尸体横陈在路中央。
“走下面和自寻死路没有区别。”汪峥琪看着桥下，调整了一下背上的宣南，“我们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。”
苏欣雨咬着嘴唇，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：“但如果绕桥上，要多走二十分钟，而且下桥后还得穿过花溪公园……”
众人陷入沉默，只有风声呜咽。
上官寂天盯着桥下的尸堆：“大哥,你的枪还有多少发子弹?”
“大概70发的样子。不过我想说的是,在下面那种地方开枪,恐怕会引来更多丧尸,我的枪可没有消音器。”王宏检查了下两个弹匣里的子弹,又看了看下面的那片狼藉,显然,他也不赞成走下边的方案。
上官寂天回过头：“那就走桥上，宁肯绕远，也别赌命。”
苏欣雨迅速重设路线：“路线已更新。”
六人踏上立交桥的斜坡，
没走一会,上官寂天远眺看见,前处似乎是发生了连续车祸,车子被撞的稀巴烂,甚至有几辆车冲破了隔音墙被撞飞到了桥下。上宫寂天又环顾周围,发现一个问题.似乎没有路可以走了,若想过去得踩在车上面走。待走近些,又看到车内腐烂的尸体,里边会不会藏的有丧尸?
“我说,我们真要走这上面吗?”汪峥琪也看到了面前这令人不毛的场景,不免有些担心,而且我背上还有个宣南呢。”
“不走这里,下面也是一样的情况,我们动作快吧,这里看着实在是不踏实。”上宫寂天对着众人说,他低头看了看表,时间已经快到五点四十分了,至少要保证在天黑前赶完大部分路程,“杰哥,保护好汪峥琪和她背上的伤员,我们动作快吧。”
上官寂天一马当先,跳上第一辆车的前盖,缓慢爬上车顶:“你们不要在那傻站看了,快上来吧。”王宏也紧随其后,跳上一辆车,同时不忘检查着车是否有隐藏的威胁。苏欣雨紧紧跟在上官寂天身后,黄宇杰,汪峥琪,宣南三人稍靠后。
上官寂天不时向车内张望,车里的驾驶员倒在方向盘上头部流血流下脸颊,显然是被追尾后因惯性撞到方向盘上不省人事。上官寂天翻过这辆车,后面这辆车的左半部分已经被挤变型,挡风玻璃和车窗都烂了。主驾驶位上的男人的右手被压住,身上满是血,副弯驶已经被完全压缩了，只能隐约看到一双腿。男人的胸脯微被起伏,似乎还有生命迹象。
“大家快过来,这里好像有一个活人!”上官寂天冲着其他人呐喊着,其他人立刻簇拥过来。王宏俯下身子检查着面前这个人的生命体征。
“救不了,他的脉搏已经有点微弱了,而且他的右手被压着,我们也没办法救出来。”王宏摇了摇头,伸手去摸男人的颈动脉。
“啊”男人突然颤抖一下,缓缓睁开眼睛,看着面前的上官寂天几人,缓缓地抬起左手,艰难地吐出几个字：“水……水”
“给你水……”苏欣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水瓶子,扶着瓶子递到男人嘴旁。男人立刻张嘴含住瓶口,灌下几口,喘着粗气。
“请你们帮帮我,救我出去。”男人缓过这口气,对着上官几人说道。“我的右手被卡住了,请你们帮帮我。
上官寂天和黄宇杰对视一眼,在他们这还没有见死不救这个说法。两人轻蹲下来检查着男人的右手,被车体压住,两人只能先试着能不能拉动凹陷下去的车体。
“一,二,三,用力!”黄宇杰统一着两人的力度,试图将男人手上的车体拉动些许。黄宇杰的双手青筋暴起,上官寂天也狠狠咬着牙,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再加把劲!”王宏也从另一个方向拉扯车体,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，凹陷的车门微微松动。男人顿时惨叫出声——嵌在手臂里的金属碎片随着车体移动，撕开更深伤口。鲜血喷涌而出，男人也因为手臂上刺入金属的移动而痛的冷汗直流，手使劲抓着方向盘施压。眼看着前方的车体一点点晃动,似乎有拉开的希望,三个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气,但是在一旁的苏欣雨突然惊呼一声。
“你们看——他——他的左手!”苏欣雨似乎看到了什么,瞪大了双眼,捂着嘴巴。上官寂天见此,立马侧身绕过来,却又是同样的反应。男人的左手的伤口处,已经开始出现了如同丧尸般的腐烂,而且似乎正在缓慢扩散,一下子上官寂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便示意王宏过来看看。
“这——”王宏一下子也有点为难,救援队确实要求把活的人都接回来,但是面前这个人已经感染了,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回到会和点的那一刻。王宏摇抬头,缓缓开口道:“兄弟,你已经被感染了,我们不能带你走。”
“啊——”此言一出,男人瞬间慌了神,拼命地想把左手抽出来,并用右手抓着上官寂天,“你们不能这样丢下我不管啊!”
上官寂天的眼神里透露着为难,归头看着王宏,似乎是在确认,又是在恳求,但王宏却坚决地摇了摇头,上官寂天见此,闭上双眼,用力拉扯开这个男人的手,往后退两步。上言寂天清棚地看见,那个男人的右手落空后,眼里的光瞬间消散了,绝望地看着上官寂天。
“碰——”一声枪响,上宫寂天看到男人的心脏瞬间被击穿,身体被震的猛颤一下。
“碰——”第二声枪响,打中了男人的肺部到气管中间的位置,男人身体的动静已没有第一次剧裂。
“碰——”第三声枪响,击穿了男人的头颅，正中眉心,血流从弹眼中流出来,甚至还有脑浆翻出来,男人彻底没了动静,整个身体瘫在座位上。
枪口冒着白烟,上官寂天瞠目结舌,众人也都被吓到。黄宇杰连连后退几步,汪峥琪吃惊地捂住嘴,宣南也侧着脑袋躲在汪峥琪背后,苏欣雨着电脑跑到上官身后,时不时探出头来看一下外面。一时间寂静笼罩了众人。
“走吧,快赶路吧!”王宏把枪收起来,往前走去。其余几人缓过神来,也跟上去。
上官寂天还在微微愣神,男人身中三枪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拔放着,最后一发子弹洞穿男人大脑的一刻和男人死后翻白眼的样子,不断冲反复冲击着上官寂天的脑海,想到细节处,一阵反胃感涌上来。
“唔——”上宫寂天赶忙捂住嘴,跑到一旁的缝隙处,“呕——”
这一发便不可收拾,看到上官寂天呕吐不止,苏欣雨也没忍住,扭过身子呕吐。紧接着黄余杰,和苏欣雨,宣南作为医学生,忍住了反呕,但也不止地感到恐惧。
“第一次都这样,正常的。”王宏轻笑一声,停下脚步等几个人缓过气来。
“我真的——这几天都吃不下肉了,上言天连咳几声,站起身来,“我得抽根烟”上官天在衣服包里翻出一包烟,抽出根点火,猛地吸上一口，
“呼——”上言寂天长舒一口气，香烟让上官寂天的大脑分泌出大量多巴胺,放松下来不少,“我们走吧。
暮色渐沉，六人终于踏上相对平整的马路，汪峥琪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，汗水顺着鬓角滑落，浸湿了宣南搭在她肩上的手臂。
“放我下来歇会儿吧。”*宣南凑到她耳边轻语，温热的气息拂过汗湿的皮肤。“你背着我走了这么久，肯定累坏了吧。”
汪峥琪皱眉：“可是地上全是碎玻璃和血，你的腿伤——”
“上官寂天！”宣南突然提高音量，朝前方喊道，“把你外套借我！”
上官寂天转身时，夕阳正勾勒出他挺拔的剪影。他挑眉看着宣南，却还是利落地脱下黑色冲锋衣扔过去。**“干嘛用？”**
**“谢啦~”** 宣南狡黠一笑，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外套，熟练地铺展在肮脏的路面上——外层防水面料朝下，内里柔软的抓绒朝上。她单手撑地，轻巧地从汪峥琪背上滑坐到衣服上，受伤的腿小心地平放。
**“喂！”** 上官寂天瞪大眼睛，**“那是我最后一件干净外套！”**
宣南仰起脸，睫毛在暮光中镀上一层金边：**“伤员特权~”** 她故意拖长尾音，**“再说，绅士不该照顾女士吗？」**
上官寂天张了张嘴，最终只是无奈摆手。他抱臂站在一旁，看着宣南卷起裤腿检查伤口——纱布已经被血和灰尘染成暗褐色，但好在没有新鲜渗血。
过了不久,几人通过了这片撞车的重灾区,来到了马路上,眼看着要下桥了,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到花公园了六个人趁此机会歇息一下
“汪峥琪,你背我这么久一定累了吧,你把我放下来休息休息吧。”宣南凑到汪峥琪耳边低语。
“这不好吧,你的腿恐怕还不适合站着吧,而这地上又这么脏、“汪峥琪有些担忧。“没事的——上官寂天!”宣南冲着上官寂天大喊着,“把你的外套借我用用!”
“干什么?”上官寂天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宣南,不过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宣南。
“好嘞”宣南满意地点点头,接过上言寂天的外套,紧接着,宣南把上官寂天的外套外面朝地地铺在地上,然后从汪峥琪背上下来坐在外套上,“谢谢你了哈。”
“你——”上官天后知后觉,瞪着双眼看着宣南.“这可是我的外套!”
“我是伤员,我是女孩,我借用一下绅士的外套。”宣南朝上官寂天眨眨眼睛。上官也只好摆摆手,任由宣南坐着。宣南也撩开裤子,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口。
“怎么样,还有多远?”黄宇杰和王宏来苏欣雨身旁,苏欣雨却没有反应。黄宇杰顺着苏欣雨的目光看去,看到了正在说话的上官寂天和宣南二人,苏欣雨的眼神里的情绪,说不清道不明。王宏就没有答那么多了,“我说,小妹妹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苏欣久雨被拉回思绪,向两人点头致歉,随后展开详细地图查看情况,“我们此时既将进入花溪公园,若我们这一路畅通无阻的话,还需要一个半小时。“
“现在已经六点多了,我们得加快速度了。”王宏看了看手表、决定现在出发,转头对一边说话的三人喊着,“上官兄弟,我们要接着赶路了,让两个小姑娘准备一下吧。”
上官寂天招手示意,转头对着地上的宣南说:“行了吧大小姐,快起来吧。我们要赶洛了。”
“行,扶本小姐起来吧。”宣南笑着伸出手,上官寂天很自然地把宣南扶起来，然后让汪峥琪继续背着。几个男同志拾好东西,继续前进。
过了几分钟,几个人正式进入花溪公园区域。这个地方曾是居民们休闲和小孩玩乐的地方,充满了欢声笑语,现在却是一片死寂。林木的气息也混着血味。更不用说那地上的尸体和血迹了。上官寂天叹了口气,带着几人向内走去。
几人计划径直穿越花溪公园,之后找个地铁站什么的地方下去走直线可能会快一些。几个人在电脑上确认好大致行进路线,便踏入了花溪公园。
“我们最好走大路吧,大路快些。”上官寂天提议道,众人跟随。而路程比众人想家的要顺畅的多,除了零落几个尸体,几乎没发现什么危险,而且,几人还有了意外收获。
“你们看,这里!”汪峥琪往前方眺望去,发现了一个打气球的摊位。地上散落着几把玩具枪,桌子上还有飞標。上官几个人听到,快速向前跑去。
“唉我,这可以拿来当武器的吧。”黄宇杰很是兴奋,赶忙地上捡一把枪,描住气球开上一枪。”
“估计这枪的弹道被摊主动过手脚了,简称何晨光的枪。”上官寂天看向气球,果然,弹道偏左;而且射程也十分不可观。上官寂天摇摇头,过去把玩了下飞镖,“这东西的伤害应该都比那枪可观。”
“不要白不要嘛,好歹BB弹也是能打伤人的对吧。”
黄宇杰从桌子下面翻出来上千发BB弹,给玩具枪填满,之后将剩余的子弹收入包里。上宫叔天捡起所有飞標,给自己留了十个,剩下的全都塞给了苏欣雨
“你拿着这些,初中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玩吗,现在刚好用这个技能防身。”上宫寂天对着苏欣雨说苏欣雨接过上宫手中的飞標,笑着点了点头。上官见状拍了拍苏欣雨的肩膀,便转身离去。可那一瞬间,苏雨的心跳仿佛是漏了一拍,轻轻拂着上天拍过的地方,一丝红晕爬上脸颊,收好飞標,快步跟上去。
时间临近七点,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,而这寂静的花溪公园里,也开始出现了一丝骚动
“天已经开始黑了,我们必须加速了。”王宏对着所有人说,然而话音未落,周围的草丛里传来
一声沙沙的声音。
“谁!”众人立刻警觉起来,王宏示意几个女生往后躲避,自己拿着枪缓慢地靠近那片草众
“沙一沙——嗽——”随着王宏的逼近,沙沙声愈来重激烈,王宏用枪轻轻拔开草丛,看到了那个发出声响的东西
“一只狗——”王宏稍稍凑近,发现了一些端倪”它感染了——”
这只小狗奄奄一息,身上有一道清晰的咬印,四肢都在不住地颤抖。但细细一看,那咬印口子里正往外渗着泛黑的血液,流在地上的血液已经变得透黑,而狗嘴里发出的,似乎也不是痛苦的哀鸣声,而是低沉的嘶吼声。王宏知道事不宜迟。
“帮我看着周围,这只狗感染了,我得解决它!”众人警戒着周围,王宏从腰间轻轻抽出匕首,左手使劲捏住狗的嘴并压在地上。手起刀落,划破狗的颈动脉。这狗在地上拼命挣扎,但越用力血流得就越快。很快,随着时间的流逝,狗的挣扎慢了下来,直到最后血液彻底流尽。
“好了,这狗被处理好了。”王宏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说,上官寂天经过尸体时,故意没有低头,他见不得狗的尸体,自己的狗就是当年被车撞死。因此,上官寂天再也不养狗。几个人迅速离开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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