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林晚晚把退婚协议塞进湿透的帆布包时，雨水正顺着窗台爬满整张实木书桌。她盯着协议上“沈墨”三个字最后一捺的飞白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烫伤疤痕。

暴雨拍打着挡风玻璃，雨刷器疯狂摆动也扫不净挡路的水帘。她故意碾过路边水坑，泥点溅上副驾座的高定礼服裙摆，后视镜里却映不出一丝快意。

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撕开雨幕时，林晚晚正踩着刹车在塌方的山路前急停。舱门上“未婚妻专属座舱”的金属铭牌闪着冷光，储物箱里躺着被雨水泡软的档案袋，她用口红在袋角画了个歪斜的叉。

沈墨站在别墅玄关，领带松垮垮垂在衬衫第三颗纽扣处。他接过她甩过去的协议，纸张撕裂的声响混着雷声炸开，下一秒他的衬衫纽扣滚落在她脚边。

“连烟头烫出的鸢尾花都一模一样。”沈墨攥住她试图推开的手腕，将她的指尖按在锁骨伤痕上。林晚晚触电般缩回手，却撞翻了青瓷茶盏。

碎瓷片划过他喉结时，林晚晚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。沈墨突然扯开衬衫，第二颗纽扣弹飞着滚进沙发缝隙，露出锁骨处一模一样的伤疤。

停电的刹那，沈墨的手机自动亮屏。林晚晚假装踉跄跌倒，反光的钻戒折射出屏幕上“医疗事故鉴定报告”的字样，周媛父亲的诊所LOGO在闪电中一闪而过。

“看清楚，这是你想要的自由？”沈墨掐着她下巴将手机转向她，屏幕蓝光映在他眼底，像是要把她吸进那片深不见底的暗色里。

林晚晚用睫毛膏在掌心临摹下那个诊所标志，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。窗外的暴雨声中，她听见沈墨衬衫纽扣里的日期刻痕正倒数着某个秘密的揭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