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.掩饰

刘耀文坐在朱志鑫的副驾上，指尖还在无意识摩挲着牛仔裤口袋——那里藏着昨晚被扯坏的衬衫纽扣，冰凉的金属边缘硌得指节发紧。车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掠过，他却没心思看，满脑子都是宋亚轩身上的雪松味，还有那人箍着他腰时，几乎要将他嵌进怀里的力道。

“想什么呢？脸白成这样。”朱志鑫单手握着方向盘，偏头看了他一眼，语气里带着点揶揄，“真被那姓宋的折腾狠了？”

刘耀文猛地回神，喉结滚了滚，没接话，只是将车窗降下些，初秋的冷风灌进来，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燥意。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，删掉昨晚不小心拍下来的酒店走廊照片，又反复确认通话记录里没有陌生号码，才松了口气。

“别瞎猜。”他声音有点哑，指尖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，“就是酒喝多了头疼。”

朱志鑫挑眉，没戳破他的谎话。他跟刘耀文从小一起长大，太清楚这小子的性子——看似清冷得什么都不在乎，其实心里藏着事儿，尤其是关于宋亚轩的事，从来都不肯多说一句。

车子停在刘耀文家小区门口时，天刚蒙蒙亮。刘耀文推开车门，刚要迈步，就被朱志鑫叫住：“耀文，要是宋亚轩再来找你，记得跟我说。”

刘耀文脚步顿了顿，回头看他，晨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：“知道了。”说完，转身走进小区，背影透着股刻意的疏离。

推开门时，客厅的灯居然亮着。刘耀文心里一紧，就看见马嘉祺坐在沙发上翻文件，丁程鑫靠在旁边剥橘子，严浩翔则盘腿坐在地毯上玩游戏，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，带着点“审犯人”的架势。

“回来了？”马嘉祺放下文件，推了推眼镜，目光扫过他微乱的头发和沾着点褶皱的外套，“昨晚去哪了？手机怎么关机了？”

刘耀文捏了捏口袋里的纽扣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语气却放软了些：“跟志鑫在外面住了一晚，手机没电了。”他知道马嘉祺最担心他的身体，不敢说自己去了酒吧，更不敢提宋亚轩的事——要是让几个哥哥知道他跟宋亚轩还有牵扯，指不定要追问到什么时候。

丁程鑫把一瓣橘子递给他，眼神里带着点怀疑：“真跟志鑫在一起？我昨晚给志鑫打电话，他说你早就睡了。”

“嗯，喝了点酒，困得早。”刘耀文接过橘子，指尖碰到丁程鑫的手，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凉着。他赶紧低头剥橘子，掩饰住眼底的慌乱，“哥，我先回房洗澡了，有点累。”

严浩翔放下游戏手柄，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：“行，你先去休息。对了，昨晚没出什么事吧？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。”

刘耀文心里咯噔一下，面上却依旧平静：“没事，就是不小心被服务生洒了点果汁，有点烦。”他避开严浩翔的目光，快步走向楼梯，后背却已经绷得发紧——他最怕的就是几个哥哥的追问，尤其是在这种满心都是破绽的时候。

回到房间，刘耀文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，盯着天花板发呆。昨晚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，宋亚轩的体温、呼吸，还有那人在他耳边说的话，都清晰得可怕。他猛地坐起身，把昨晚穿的衣服扔进脏衣篮，又走到浴室，打开花洒，冰冷的水浇在身上，才让他稍微清醒了些。

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锁骨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，眼底带着点未散的酒气。他伸出手，指尖划过那些痕迹，心里又气又乱——明明已经分手两年了，明明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跟宋亚轩有任何牵扯，可为什么还是会被他轻易打乱节奏？

洗完澡，刘耀文裹着浴巾躺在床上，拿出手机刷了会儿游戏，却没什么心思。就在这时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，一条陌生短信弹了出来：“昨晚睡得好吗？我在你衣服口袋里放了东西。”

刘耀文的心瞬间沉了下去，他盯着那条短信，指尖冰凉。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来的，他没点开，直接拉黑了号码，又把手机扔到一边，蒙上被子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他想起两年前分手的时候，自己红着眼眶问他为什么，他只是冷冷地说“不喜欢你了。”可现在，宋亚轩却又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，还用这种方式纠缠他，让他觉得既无力又烦躁。

好不容易熬到下午，刘耀文才从床上爬起来，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，拿着车钥匙出门。他开着自己的小破车，来到位于市中心的“一见倾心”花店，推开门，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。

“老板，你来了！”店员小林笑着迎上来，递给他一杯热咖啡，“今天连锁店的业绩报表已经整理好了，放在你办公桌上了。”

刘耀文接过咖啡，点了点头，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：“辛苦了，今天客人多吗？”

“挺多的，早上有个顾客一下子订了九十九朵玫瑰，说是要求婚用的。”小林一边整理着花束，一边跟他说着店里的情况，“对了，老板，你昨天是不是不舒服啊？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

刘耀文愣了愣，随即笑了笑：“没事，就是有点没休息好。”他走到办公桌前，翻开业绩报表，认真地看了起来。只有在工作的时候，他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，专注于眼前的事情。

他看着报表上的数据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“一见倾心”是他两年前开的花店，从一开始的小店面，到现在的三家连锁店，都是他一点点努力的结果。他喜欢花，喜欢看着顾客拿着花束时开心的样子，这让他觉得自己是有用的，而不是一个需要被人照顾的病秧子。

下午的时候，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。刘耀文放下报表，走到前台帮忙。他耐心地给顾客介绍着各种花的寓意，帮他们挑选合适的花束，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，像个温柔阳光的大哥哥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。

“老板，这束向日葵多少钱啊？我想送给我妹妹，她最近考试，想给她加油。”一个小女孩踮着脚尖，指着一束向日葵问道。

刘耀文蹲下身，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：“小朋友，这束向日葵送给你吧，不要钱。祝你妹妹考试顺利，加油哦！”

小女孩眼睛一亮，开心地接过向日葵：“谢谢小哥哥！”说完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。

小林看着这一幕，笑着说：“老板，你又送花了。再这样下去，我们店都要亏本了。”

刘耀文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笑着说：“没关系，看着他们开心就好。”他觉得，能用自己的一点力量给别人带来快乐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。

就在这时，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。刘耀文抬头望去，心脏瞬间骤停——宋亚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，站在门口，目光直直地盯着他，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店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，小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，疑惑地看着宋亚轩。

刘耀文深吸一口气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淡漠。他走到宋亚轩面前，语气斩钉截铁：“这里不欢迎你，你走吧。”

宋亚轩却没动，只是看着他，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：“耀文，我只是想来买束花。”

“我们店的花，不卖给你。”刘耀文冷冷地说，转头对小林吩咐道，“小林，以后这个人来买花，都不许卖给她。”

小林愣了愣，赶紧点头：“好的，老板。”

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决绝的样子，眼底闪过一丝受伤，却还是不肯放弃：“耀文，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？”
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刘耀文说完，不再看宋亚轩，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，对小林说，“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了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说完，他快步走出花店，打开车门，坐了进去，一脚油门踩下去，车子飞快地驶离了花店。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宋亚轩还站在花店门口，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——他知道，自己必须狠一点，才能彻底断了宋亚轩的念想，也断了自己的念想。

车子一路疾驰，很快就到了家。刘耀文推开车门，刚走到玄关口，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。

“哎哟，谁啊，走路这么急。”贺峻霖揉着肩膀，不满地说道。他刚起床，头发还乱糟糟的，穿着一身卡通睡衣，看起来有点滑稽。

刘耀文愣了愣，赶紧道歉：“贺哥，对不起，我没看到你。”

贺峻霖看清是刘耀文，挑了挑眉：“耀文？你怎么回来了？这个点不是应该在花店吗？”

刘耀文心里一紧，赶紧找借口：“哦，店里没什么事，我就先回来了。哥，你刚起床啊？”

贺峻霖打了个哈欠，点了点头：“嗯，昨晚熬夜看剧，睡过头了。对了，你昨晚去哪了？大哥和二哥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，问我有没有看到你。”

刘耀文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说：“我昨晚跟志鑫在外面住了一晚，手机没电了，没来得及跟你们说。贺哥，我有点累，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
说完，他不等贺峻霖反应，快步跑上楼梯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他靠在门上，松了口气，心里却暗暗想着——看来，以后跟宋亚轩的事情，一定要更加小心，不能再让几个哥哥察觉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