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
我站在窗台前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U盘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,脖颈处因紧张绷起的青筋清晰可见。浴袍腰带被我无意识绞紧成麻花状,勒得肋骨生疼。我把U盘插进电脑接口,听到一声异常的电流声—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启动。
屏幕上跳出一个密码输入界面,倒计时显示只剩9分59秒。我深吸一口气,输入生日、银行卡密码、社交账号密码,全都错了。倒计时开始闪烁,我的心跳跟着加快。
"试试你的名字。"小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,手里还拿着我的手机。
我看了她一眼,输入"linzhixia"。屏幕一闪,文件夹打开了。
首段视频突然播放,把我吓了一跳。画面里是我昏迷的样子,输液管顺着胳膊往下,心电图有规律地跳动着。一个陌生男声用德语低语:"你只是观测窗口。"
我愣住了。镜头特写我的脸,右下角的时间戳精确到秒,是三年前的某个深夜。
"这是……"小唐凑近看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画面一转,切到三年前上海某会所的走廊。我记得那个地方,那是陈大佬常去的私人会所。视频里的我正走向包厢,陈大佬的助理端着红酒走过来。他袖口闪过一个全息投影的标志,说:"命运沙盒需要完美样本。"
我猛地站起身,差点撞翻电脑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天晚上,我确实去了那个会所,但后来的事完全想不起来了。
"继续看。"小唐按住我的肩膀。
Excel表格展示着资金流向图谱,标注着曜华集团初期账户。时间线与重生后我的商业布局完全吻合,批注栏写着:"棋手就位进度78%。"
我感觉胃部一阵抽搐。这不是巧合,而是精密计算的结果。有人操控着一切,包括我的重生。
一封封邮件记录浮现在眼前。半年前,顾承渊就和境外实验室有过加密通信。一条解密信息残留着:"保护程序优先级S。"
我踉跄着跌坐在地毯上,指甲在实木地板划出五道浅痕。浴袍领口扯开了,露出锁骨处那道重生时留下的淡疤。那不是意外,是他们留下的标记。
"林总?"小唐蹲下来,担心地看着我。
我擦干眼泪,打开加密程序。指尖快速敲击键盘,执行三重加密。同步将翡翠戒指数据录入生物识别库,对着摄像头说出验证口令:"让游戏开始。"
窗外雨势突变猛烈,闪电照亮屏幕最后一行红色警告代码。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一切都不同了。
关机前,我瞥见文件夹自动新增了一个隐藏文件。0字节的空白文档,命名为"林知夏2.0正在生成..."。
\[未完待续\]小唐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半秒,"林总,这个隐藏文件的哈希值在实时变动。"
我盯着屏幕角落的进度条,那条猩红的细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充。空调出风口突然吹出冷气,脖颈后的汗珠顺着脊梁滑进浴袍。这不是数据读取,是某种程序正在反向渗透。
"断网。"我抓起桌边的路由器就往地上摔。塑料外壳裂开的瞬间,屏幕蓝光陡然变作幽绿。倒计时从9分59秒跳到了8分47秒,数字表面浮现出类似水波纹的异样波动。
小唐扯开行李箱暗格,取出微型信号屏蔽仪的动作比我预想的还要熟练。她手腕内侧有道新鲜的擦伤,结着暗红色的血痂。那是三天前我们在机场安检时留下的——当时她坚持要亲自提防有人跟踪。
"你早就知道些什么。"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。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,但喉咙里堵着的那股酸涩怎么都压不下去。
她没否认,只是将屏蔽仪插进电脑接口。画面突然剧烈抖动,视频里的我开始出现重影。某个帧率间隙,我看到自己的嘴唇在动,说的却不是中文。
"这是……"我凑近屏幕,鼻尖几乎贴上显示屏。那个口型分明是在说"不要相信小唐"。
浴室镜面反射出我们交叠的身影。小唐正低头检查U盘序列号,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。三年前在伦敦总部,就是她第一个发现我的异常。那时我连续三晚梦见自己躺在玻璃舱室里,醒来时总闻到消毒水的气味。
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。Excel表格自动翻页,资金流向图谱下方浮现出新的批注:"注意保护程序触发条件"。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直到痛感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逼退。
"顾承渊的加密邮件还能恢复多少?"我问小唐,声音干得发哑。
她调出解密界面,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:"林总,有些真相可能比未知更可怕。"
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小。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,听见浴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,还听见心底某处传来细微的崩裂声。就像三年前那个雪夜,我从医院醒来时听见的第一声鸟鸣。
"继续。"我说。
屏幕骤然一黑,紧接着跳出全息投影界面。一个三维沙盘缓缓旋转,标注着"林知夏观测点"的光标正在闪烁。沙盘边缘有无数细线延伸出去,每根线上都挂着日期标签。
小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她的手比想象中凉很多:"您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陈大佬是什么时候吗?"
我张了张嘴,喉咙里泛起铁锈味。记忆像被蒙上毛玻璃,只依稀记得会所包厢里的檀香,记得陈大佬腕表折射的冷光。那天晚上发生的事,本该和所有旧时光一起沉入海底。
电脑自动播放了下一段视频。画面里的我正走向包厢,陈大佬助理端着红酒走过来。这次我看清了他的脸——竟然是半年前车祸身亡的李秘书。
"命运沙盒需要完美样本。"他的嘴唇开合,这次我听清了每个字。更诡异的是,他手中红酒杯的划痕走向,与此刻我放在床头的那杯橙汁完全一致。
小唐猛地拔掉U盘,投影瞬间消失。黑暗中我们谁都没有说话,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。我摸索着去够床头的水杯,指尖触到杯壁时却僵住了——杯沿上有道新鲜的唇印,颜色比我今早涂的口红更深。
"你刚才离开过房间?"我盯着小唐的嘴角。
她摇头时发丝扫过锁骨处的淡疤,"从您拿到U盘开始,我们一步都没分开过。"
我抓起杯子冲进浴室,将唇印对准镜面灯光。那抹暗红正在缓慢晕开,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般向四周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