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点本事？”

千络将草莓味冰淇淋递给千凡安时，指尖沾到了一点融化的奶渍，黏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想擦，却在看到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时停住了动作。千凡安抱着冰淇淋，勺尖刚碰到粉色奶油就迫不及待塞进嘴里，奶渍沾在嘴角，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猫。“哥哥，你也吃！”他举着勺子递到千络嘴边，眼里满是期待。

千络微微侧身避开，语气依旧平淡：“不用，你吃吧。”他转身走进屋，没再看身后千凡安瞬间耷拉下去的嘴角——不是故意冷落，只是他还没习惯这样直白的亲近，就像还没习惯千玥摆在餐桌上的清蒸鱼，总觉得这份温暖来得太突然，像随时会碎的泡沫。

客厅里的电视正播放着异能联盟的新闻，画面里闪过孙旷被带走的镜头，千玥关掉电视，将一碗温好的莲子羹推到他面前：“都解决了？”

“嗯。”千络接过碗，莲子的清香飘进鼻腔，他低头舀了一勺，却没什么滋味。昨夜和“黑风”成员告别时的场景还在眼前，“影刃”递给他的黑色背包还放在玄关，里面的喷火器早已卸了燃料，可他总觉得指尖还残留着火焰的温度，还有孙旷倒下时惊恐的眼神。

“学校那边……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？”千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，“昨天陆哲给我打了电话，问你是不是出了事。”

千络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。他想起陆哲递来的通风口分布图，纸上歪歪扭扭的红圈，还有苏晓塞给他的温度探测器，便利贴上那个被揉皱的笑脸。这些画面像细小的针，轻轻扎在他心里，让他莫名有些烦躁。“明天就回。”他放下碗，起身走向房间，没再多说一个字。

第二天清晨，千络背着空书包走进学校时，校门口的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。他本想绕开，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：“千络！这里！”

陆哲挥着手臂朝他跑过来，苏晓和陈默跟在后面，三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担忧。“你这几天去哪了？打电话也不接，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！”陆哲拍着他的肩膀，力道比平时重了些。

千络拨开他的手，语气没什么温度：“没事，处理点私事。”他目光扫过公告栏，上面贴着一张崭新的通知，标题用加粗的红色字体写着——“校级异能组织‘启明社’招新公告”。

“你看这个！”苏晓指着公告栏，眼里闪着光，“启明社可是咱们学校最厉害的异能组织，里面的成员都是高阶异能者，还能参与联盟的任务呢！我们打算去报名，你要不要一起？”

千络的视线落在通知下方的报名条件上：“需通过三阶异能测试，且无不良记录，愿意服从组织安排。”他想起自己的雷电异能，还有隐藏的影子操控能力，这些若是暴露，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麻烦。“没兴趣。”他转身就走，没再理会身后三人失落的表情。

走进教室时，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，几乎都在讨论启明社的招新。千络刚走到座位旁，就看到桌肚里放着一张白色的邀请函，上面印着启明社的徽章——一枚银色的星星，周围缠绕着闪电纹路。邀请函上只有一行字：“特邀千络同学于今日下午四点，前往异能训练馆三楼，参加启明社入社考核。”

他捏着邀请函的指尖微微用力，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。是谁推荐的他？是陆哲他们，还是……他想起上周训练时，自己不小心暴露的雷电强度，当时在场的还有启明社的成员。千络将邀请函塞进书包最底层，心里已有了决定——去看看也好，至少弄清楚他们的目的。

下午四点，千络准时出现在异能训练馆三楼。这里和普通的训练室不同，地面铺着防异能冲击的特殊材质，四周的墙壁上嵌着不少监测仪器，正中间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，看起来二十多岁，肩上别着启明社的徽章。

“千络？”男人转过身，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带着审视的意味，“我是启明社的副社长，林舟，空间系异能者。今天的考核由我负责。”他指了指旁边的测试仪器，“先测一下你的异能等级和属性，没问题吧？”

千络没说话，走到仪器前。他伸出手，指尖凝聚起一缕淡紫色的雷电，轻轻落在仪器的感应区。屏幕上瞬间跳出数据：“异能属性：雷系，等级：三阶中阶，能量稳定性：92%，爆发力：88%。”

林舟挑了挑眉，眼里露出一丝惊讶：“三阶中阶，稳定性还这么高，不错。”他顿了顿，又指了指另一侧的模拟训练场，“接下来是实战考核，你的对手是启明社的成员，赵磊，土系异能者，三阶初阶。规则很简单，在十分钟内，只要你能突破他的防御，就算通过。”

千络走进模拟训练场，对面的赵磊已经准备好了。他双手按在地面上，很快，几道厚厚的土墙拔地而起，将自己围在中间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。“开始吧。”赵磊的声音从土墙后传来，带着点挑衅的意味。

千络没动，只是站在原地，目光扫过周围的土墙。土系异能者的防御虽然坚固，但最怕的就是雷电的高频冲击。他指尖凝聚起更多的雷电，形成一道细长的闪电，朝着土墙最薄弱的缝隙射去。“滋啦——”闪电击中土墙，瞬间在上面留下一个小洞，土墙微微晃动了一下，却没完全倒塌。

“就这点本事？”赵磊的声音带着嘲笑，他双手再次按在地面上，更多的土墙涌出来，将小洞补上，还在周围加了一层尖刺。

千络的眼神冷了些。他没再浪费时间，将体内的雷电异能全部释放出来，淡紫色的雷电在他身边盘旋，形成一道强大的电流屏障。他猛地朝着土墙冲过去，电流屏障撞上土墙，发出一声巨响。“咔嚓——”土墙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，紧接着，整个土墙轰然倒塌。

赵磊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千络已经站到了他面前，指尖的雷电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。“你输了。”千络的语气很平淡，没有丝毫得意。

林舟走过来，拍了拍千络的肩膀：“很好，考核通过。”他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徽章，和邀请函上的图案一样，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启明社的正式成员了。明天下午四点，来这里参加第一次例会，别迟到。”

千络接过徽章，放进外套口袋里：“我有个问题。”他抬眼看向林舟，“是谁推荐我来的？”

林舟笑了笑：“是我们社长推荐的。上周你在训练时，他刚好路过，看到了你的异能表现，觉得你很有潜力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我们社长是沈清，冰系异能者，四阶高阶，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。明天例会你就能见到他了。”

千络没再追问，转身离开了训练馆。他走在校园的小路上，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，带着点温暖的温度。口袋里的徽章硌着掌心，他捏着徽章，心里有些犹豫——加入启明社，到底是对是错？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？可转念一想，若是能通过启明社接触到更多关于异能的信息，或许能更快查到十年前“特殊能力研究项目”的残留线索，还有那些和他一样的实验体。

第二天下午，千络准时参加启明社的例会。训练馆三楼已经坐了不少人，大概二十多个，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，肩上别着不同等级的徽章。他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，就看到陆哲、苏晓和陈默走了进来，三人看到他，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
“千络？你怎么也在这里？”陆哲走过来，坐在他旁边，“你也报名启明社了？”

“嗯。”千络的语气很平淡，没再多说。

苏晓凑过来，小声说：“太好了！我们以后就是队友了！”她顿了顿，又指了指前面的讲台，“你看，那个就是社长沈清，是不是超厉害？”

千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讲台上站着一个女生，看起来很文静，穿着白色的衬衫，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，眼神却很锐利，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冷意。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，正在清点人数，声音清冷：“人都到齐了，现在开始开会。”

沈清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落在千络身上，停留了几秒，才继续说道：“首先，欢迎新加入的成员，千络、陆哲、苏晓、陈默。”她顿了顿，翻开文件夹，“接下来，我们要分配新的任务。最近联盟接到消息，城郊的废弃工厂里出现了不明异能波动，怀疑有非法组织在那里进行异能实验。我们的任务就是去调查清楚，收集证据，必要时可以采取强制措施。”

她将任务资料分发给每个人，继续说道：“这次任务分为两组，第一组由我带队，负责正面调查；第二组由林舟带队，负责外围警戒和支援。千络，你加入第一组，你的雷系异能爆发力强，适合正面突破。陆哲、苏晓、陈默，你们加入第二组，协助林舟。”

千络接过资料，翻开看了一眼。资料上贴着废弃工厂的照片，还有大概的地形分布图，上面标注着几个可疑的区域。他想起之前和“影刃”一起去的那个废弃医院，心里有些警惕——这个废弃工厂，会不会和灰影有关？

散会后，沈清叫住了千络：“你跟我来一下。”她转身走进旁边的休息室，千络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跟了进去。

休息室里很安静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。沈清坐在椅子上，看着千络，眼神里带着审视的意味：“你的雷系异能，很特殊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我能感觉到，你的异能里还隐藏着其他的力量，是影子操控吧？”

千络的瞳孔骤缩，指尖瞬间凝聚起雷电，警惕地看着沈清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暴露过影子操控能力，沈清是怎么看出来的？

沈清笑了笑，没在意他的警惕：“别紧张，我没有恶意。”她伸出手，指尖凝聚起一缕淡淡的寒气，“我的冰系异能，不仅能攻击和防御，还能感知到其他异能的波动。你的影子操控能力虽然隐藏得很好，但在使用雷系异能时，还是会泄露一点微弱的波动。”

千络慢慢收回雷电，却依旧保持着警惕：“你想干什么？

“我只是很好奇。”沈清的语气很平淡，“影子操控和雷系异能，两种完全不同的异能，居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，这很罕见。而且，你的异能稳定性和爆发力，都远超同等级的异能者，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
千络没回答，他想起自己穿越时的那场车祸，还有身体里那个独有的“异常激活片段”。这些秘密，他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“无可奉告。”他转身就走，没再理会身后沈清的目光。

走出休息室时，陆哲和苏晓正在外面等着他。“千络，刚才社长找你干什么？”陆哲问，语气里带着点担忧。

“没什么。”千络的语气很冷淡，“明天任务，注意安全。”他说完，转身就走，留下陆哲和苏晓站在原地，面面相觑。

回到家时，千凡安正坐在客厅里，手里拿着草莓熊，看到他回来，立刻跑过来：“哥哥！你今天回来得好晚！我给你留了蔓越莓饼干，在你房间里！”

千络摸了摸他的头，声音比平时软了些：“知道了，谢谢。”他走进房间，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纸袋子，里面装着几块歪歪扭扭的饼干，上面还沾着点糖霜。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，蔓越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，不算好吃，却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。

他走到窗边，拿出启明社的徽章，放在手里把玩。沈清的话还在耳边回响，她到底是什么目的？只是单纯的好奇，还是另有所图？还有那个废弃工厂的任务，会不会是个陷阱？

千络握紧徽章，眼神变得坚定。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，他都要去看看。不仅是为了任务，更是为了查明真相，为了那些和他一样被当作实验体的人。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，一个人躲在黑暗里，他要利用启明社的资源，找到所有真相，让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，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
第二天早上，千络和启明社的成员在学校门口集合，准备前往城郊的废弃工厂。沈清站在最前面，手里拿着地图，正在分配任务：“第一组跟我从正门进去，重点调查中间的实验楼；第二组从侧门进去，负责警戒周围的情况，一旦发现异常，立刻通知我们。”

千络跟着沈清走进废弃工厂，里面很荒凉，到处都是废弃的设备和垃圾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。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，很快就到了中间的实验楼。实验楼的门是虚掩着的，里面黑漆漆的，什么也看不见。

“我先进去探探情况。”千络的声音很轻，他凝聚起一缕雷电，照亮了前方的路。他慢慢走进实验楼，里面空荡荡的，只有几张废弃的桌子和椅子，看起来没什么异常。

可就在这时，他的影子突然动了一下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。千络心里一紧，立刻释放出影子操控能力，将周围的影子凝聚起来，形成一道屏障。“谁在那里？”他的语气很冷，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。

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，一个男人走了出来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仪器，看起来很陌生。“没想到启明社的人来得这么快。”男人的声音很沙哑，带着点嘲笑的意味，“不过，你们今天都别想走了。”

男人按下仪器上的按钮，很快，周围的墙壁上出现了很多道电流，朝着千络的方向袭来。千络立刻释放出雷系异能，形成一道电流屏障，挡住了袭来的电流。“你是谁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？”他问道，语气里带着点冷意。

男人笑了笑，没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再次按下按钮。这一次，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，几道厚厚的土墙拔地而起，将千络围在中间。“土系异能者？”千络的眼神冷了些，他释放出雷电，朝着土墙射去。“滋啦——”雷电击中土墙，瞬间在上面留下一个小洞，可土墙很快又恢复了原状。

“没用的。”男人的声音从土墙外传来，“这是特制的土墙，能吸收雷电的能量，你是打不破的。”

千络的眉头皱得更紧。他想起沈清说过，他的影子操控能力可以穿透实物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将影子操控能力释放到极致，周围的影子像触手一样，穿过土墙，朝着男人的方向袭去。

“什么？”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惊讶，他显然没料到千络还有影子操控能力。影子缠住了他的腿，让他无法动弹。千络趁机释放出雷电，朝着男人射去。“滋啦——”雷电击中男人，他手里的仪器掉在地上，发出一声巨响，周围的土墙也瞬间倒塌。

男人倒在地上，晕了过去。千络走过去，捡起地上的仪器，仔细看了看。仪器上有一个标志，和灰影的标志一模一样。“果然是灰影的人。”千络的眼神冷了些，他拿出手机，给沈清打了个电话，“沈社长，实验楼里发现灰影的人，已经被我制服，你们快过来。”

很快，沈清和其他成员就赶了过来。沈清看着地上晕过去的男人，还有千络手里的仪器，眉头皱得很紧：“看来，这里确实是灰影的秘密据点。”她蹲下身，检查了一下男人的情况，“他身上有联盟通缉犯的标记，是灰影的核心成员之一。”

她站起身，看着千络，眼里露出一丝赞赏：“做得好，千络。这次多亏了你，才能抓住他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我们先把他带回去，交给联盟审问，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关于灰影的信息。”

千络点了点头，没说话。他看着地上的男人，想起了孙旷，想起了那些和他一样的实验体。心里的冷意更浓了——灰影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据点？还有多少像这样的核心成员？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，接下来的路，还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