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初雪过后，安城正式进入了寒冬。校园里的湖面结了一层薄冰，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俞瑾和顾笙的感情却如同温室里的花朵，在寒冷中愈发茁壮成长。

临近期末，图书馆成了最抢手的地方。俞瑾早早地占好了靠窗的位置，那里阳光充足，还能看到湖景。

“给你。”顾笙刚落座，俞瑾就推过来一个保温杯，“红枣姜茶，暖胃的。”

顾笙打开杯盖，热气混着红枣的甜香扑面而来。她小口啜饮着，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，整个人都暖和起来。

“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？”她感叹道，“这也太贴心了吧。”

俞瑾头也不抬地继续画建筑草图，“对你，怎么贴心都不为过。”

顾笙脸一热，低头假装看书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
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，洒在俞瑾专注的侧脸上。顾笙偷偷观察他——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，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线条，偶尔蹙眉思考时，嘴角会不自觉地抿紧。

“看够了吗？”俞瑾突然转头，眼里带着笑意，“是不是发现你男朋友特别帅？”

顾笙被抓个正着，耳根都红了，“自恋狂！我在看窗外的麻雀！”

俞瑾低笑一声，不再逗她，手下铅笔沙沙作响。

过了一会儿，顾笙真的被窗外的景象吸引——几只麻雀在雪地里跳跃觅食，偶尔为了一粒面包屑争吵不休。

“它们不怕冷吗？”她轻声自语。

俞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“鸟类羽毛保暖性好，而且它们已经适应了寒冷的环境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就像我适应了喜欢你一样。”

顾笙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击中心脏，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

俞瑾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，继续画图，只是嘴角微微上扬。

傍晚时分，图书馆的人渐渐少了。顾笙复习得头晕眼花，趴在桌上小憩。俞瑾轻轻为她披上外套，继续完成自己的设计图。

顾笙醒来时，天已经黑了。她身上盖着俞瑾的外套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。俞瑾不在座位上，手机下压着一张字条：

“去给你买晚餐了，马上回来。别乱跑。——瑾”

顾笙心里暖暖的，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。她好奇地翻开俞瑾的设计图本，里面全是精美的建筑草图。最后一页画着一栋玻璃温室，里面种满了各种植物，标注是“笙笙的花园”。

“看够了吗？”俞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顾笙吓了一跳，转身看见他提着两个餐盒，眼里带着狡黠的光。

“这个...”她指着那幅设计图，“是什么？”

俞瑾耳根微红，放下餐盒，“就...随便画的。想着如果你喜欢植物，以后可以有个自己的花园。”

顾笙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。她拉住俞瑾的手，轻轻晃了晃，“谢谢你。”

晚餐是顾笙最爱吃的香菇鸡粥和小笼包。两人并肩坐在窗边，看着夜色中的校园灯火阑珊。

“期末结束后有什么计划？”俞瑾问。

“可能要回家一趟，妈妈想我了。”顾笙勺着粥，“你呢？”

“接了个家教的活，给一个高中生补习数学。”俞瑾顿了顿，“不过如果你留下来，我可以推掉。”

顾笙心里一动，却摇摇头：“别，你都答应了。而且我也就回去一周左右。”

俞瑾看起来有些失望，但没说什么。

吃完晚饭，他们收拾东西离开图书馆。室外寒风凛冽，顾笙不自觉打了个哆嗦。

“冷吗？”俞瑾自然地握住她的手，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。

他的口袋温暖宽敞，顾笙的手被完全包裹住，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小盒子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她好奇地问。

俞瑾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：“本来想过几天再给你的。”

他掏出那个小盒子，打开来——是一条精致的银色手链，吊坠是个小小的古筝造型，上面镶着淡蓝色的宝石。

“看到它就觉得特别适合你。”俞瑾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喜欢吗？”

顾笙说不出话，只是点头。俞瑾小心地为她戴上手链，银链衬得她手腕更加纤细白皙。

“真好看。”他轻声说，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。

回宿舍的路上，雪又开始下了。两人共撑一把伞，慢慢走在飘雪的校园里。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雪花在光晕中翩翩起舞。

到了女生宿舍楼下，顾笙却舍不得进去。

“再陪我走走吧？”她拉着俞瑾的衣角，“就一圈。”

俞瑾当然不会拒绝。他们沿着宿舍区的小路慢慢走，雪地上留下两行并排的脚印。

“其实我不太想回家。”顾笙突然说。

“为什么？不是想妈妈了吗？”

“是想妈妈，但是...”顾笙踢着脚下的雪，“会想你。”

俞瑾停下脚步，转身面对她。雪花落在他头发和肩膀上，他却浑然不觉。

“笙笙，”他的声音比雪花还轻柔，“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，视频也可以。一周很快的。”

顾笙抬头看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真的？”
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？”俞瑾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，“而且你回来的时候，我去车站接你，带你去吃新开的那家火锅。”

“一言为定！”顾笙伸出小指。

“一言为定。”俞瑾勾住她的小指，然后顺势将她拉进怀里。

这个拥抱温暖而踏实，顾笙把脸埋在他胸前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“该回去了。”许久，俞瑾轻声说，“明天还要早课。”

顾笙依依不舍地放开他，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宿舍大门。就在她要推门而入时，俞瑾突然叫住她：

“笙笙！”

她回头，看见俞瑾站在雪地里，双手拢在嘴边：

“我会想你的！”

几个路过的女生发出羡慕的惊呼，顾笙又羞又喜，冲他挥挥手，飞快地跑进宿舍楼。

回到温暖的寝室，顾笙靠在门上，抬起手腕看着那条古筝手链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俞瑾发来的消息：

“到了。今晚很开心，晚安，我的笙笙。”

顾笙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，附加一句：

“晚安，我的瑾瑾。”

发完这条消息，她自己先脸红了起来。恋爱中的自己，真是又傻又甜蜜。

窗外，雪还在下。这个冬天，因为有了俞瑾，变得格外温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