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浣衣局附近的小道上
白淑月奉命来取,上次太后特意挑匠人打造的过几日祈福用的锦服,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毅王截了个正着。
“霖某早有耳闻,太后宫中有一左膀右臂,名拾柒的大姑姑,雷厉风行的做派,识时务者的思想,多智近妖的慧根。”
“不知姑姑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毅王本名苏毅霖,名倒不错,但人却总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儿,端得是油腔滑调的声,做的也不是什么干净事儿。
总得来讲就是,好高骛远,却不知自己有几个斤两,以后定是要栽大跟头的蠢蛋。
白淑月也不是不知道这人蹲守了自己几天,但他眼底的算计早已满溢,还当别人看不出。
他不过是知道自己拉拢不了国师、皇后宫中的嬷嬷,转而调转目标了而已。
谁要是真信了他的话,那可要被耻笑一辈子喽。
纠缠了一会儿,见白淑月软硬不吃,还搬出太后的命令来压人,毅王实在是怵了,也就灰溜溜回去了。
——皇帝寝宫
案几上的香炉中,袅袅升起一缕缕白色的轻烟,仿佛是一条轻盈的白蛇,在空气中舞动着它那婀娜的身姿。
这缕轻烟若有似无,时隐时现,让人不禁想要伸手去触摸它,但当手指快要触碰到时,它却又像一个害羞的姑娘一样,悄然溜走了。
那股幽雅清致的香气,随着轻烟的飘散,如同一股清泉般,缓缓地流淌在整个房间里。
这股香气并不浓烈,而是一种淡淡的、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的味道。
它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,让人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和安宁。
皇帝斜倚在榻上,头微微地靠在榻边,半闭着眼睛,似乎有些慵懒。
他的手边有一摞厚厚的折子,却并没有认真去看,而是随意抽出一本,散漫地翻阅着,偶尔停下来,对着折子上的某一行字凝视片刻,然后又继续翻阅下去。
此时,小安子进来通禀,说皇后提了食盒前来探望,他眼中是压不下的忧虑。
近日,皇太女侍疾辛劳,偶感风寒,后去修养了。
而皇后那儿好像在密谋着什么,遣送了几个嬷嬷,打着祭悼亲人的名号回去了。
让人不由得心里发慌,却又不明白慌从何来。
“让她进来。”
苏赋好似不在怕的,仍是那悠哉悠哉的模样。
“是。”
小安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,不一会儿便领着皇后进来了。
皇后手上拎着个木制的食盒,其上雕着荷花等图案,一看便知是经过精心雕琢而成的,缓缓走近了,隐隐还能闻见食盒内那莲子的清香。
“臣妾请皇上安。”
杜茉欣慢慢欠身,礼数周全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。
“免礼吧。”
苏赋头也没抬,接着追问。
“所来何事?”
杜茉欣谦顺道:
“臣妾闻陛下近日来坚持带病处理政事,特熬了清露莲子羹,愿为陛下分忧。”
苏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,放下手中折子,抬眸看向皇后。
“皇后有心了,只是朕近日胃口不佳,这清露莲子羹怕是享用不了。小安子,去把这羹赏给御膳房的厨子们。”
皇后脸色微变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手指不安的绞着衣摆,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。
“陛下,这羹是臣妾精心为您熬制,御膳房的厨子怕是无福消受。”
苏赋眼神一凛。
“皇后这是质疑朕的决定?”
皇后忙跪地,行大礼。
“臣妾不敢,只是怕辜负了臣妾的一番心意。”
苏赋冷笑道:
“心意?皇后的心意朕可消受不起。来人,将这羹拿去检验,若有问题,皇后你合该知道后果。”
不一会儿,检验结果出来,清露莲子羹里果然有毒。
苏赋反而不急了。
“皇后,你竟敢谋害朕,应该早想过后果了吧,说吧,你想怎么死。”
皇后张了张嘴,下定决心道:
“请陛下念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,给臣妾一个体面。”
苏赋挑了挑眉,果然,能斗起来的,没一个不是聪明人。
“那便打入冷宫,赐鸠酒吧。”
——凤栖宫
皇后回来后,反常地换了素衣,毫无形象地坐在殿前的台阶上。
嬷嬷死了,家里的唯一的牵挂也没了,没什么好遗憾的,就是想赌一把,输了也没什么,早点下去陪她也好,不然她该念叨自己了。
凤栖宫的牌子被撤了,宫门被落锁了,一片寥落,宫人只能等待即将到来的,和自己主子一样的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