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凉时节，长安西市的黑市迎来件稀罕物。当铺老板眯眼掂量着金宝神枕，莲花纹样间嵌着宫造印记——这烫手山芋偏有人敢偷。
“五十贯，不能再多。”老板刚把金枕锁进柜，官府差役就踹门而入。
刑部大牢里，窃贼熬不过三轮鞭刑就全招了：“从会昌寺僧房偷的...真不知是宫里的东西...”
消息卯时传入太极宫。唐太宗摔碎了茶盏，白玉碎片溅到跪地的内侍脸上。
“查！凡是碰过这脏物的，一律处斩！”
晌午时分，官马踏碎寺前落叶。辩机正在给《维摩诘经》注疏，听见喧哗时笔尖一顿，墨团污了刚写好的“心净则佛土净”。
他平静地烧完所有带字的纸片，灰烬里躺着朵干枯的菩提花——是高阳上次别在他经筐上的。
“师父...”小沙弥哭着拉他衣袖。
辩机摇头，将灰烬撒入香炉。走出山门时，他回头望了望最高那棵菩提树。秋阳透过黄叶，恍若初见那日的春光。
与此同时，公主府的门被羽林军撞开。高阳发疯似的扯住带队校尉：“谁给你们的胆子！”
校尉跪地举起金牌：“圣谕：即日起公主禁足府中。”
她愣了片刻，突然提起裙摆冲向马厩。侍卫们跪拦不住，眼看她要夺马，终是咬牙说了句：“陛下有旨...若公主闯宫，辩机法师当即问斩。”
高阳僵在原地，罗袜沾染泥土浑不在意。秋风吹起她散乱的鬓发，像枯叶打着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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