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后,我站在林家祠堂里,望着供奉在正中的白玉佩——那是姑祖母最后的遗存。林时薇站在我身边,手里捧着新修订的《守器志》。
"朝廷派了钦天监的人看守地宫。"她轻声说,"九蛇鼎被列为皇室机密。"
我点点头,目光扫过祠堂墙上新挂的家谱。现在上面清楚地记载着林家三姐妹:林时薇、林时锦(我)和林时雪。那个曾经被刻意抹去的秘密,终于重见天日。
"时雪最近怎么样?"
"在跟母亲学认字。"林时薇笑着摇头,"整天闹着要去宋家找你。"
提起宋家,我心里一暖。虽然认祖归宗,但我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宋家小院。大哥说我永远是宋家的女儿,二哥给我做了专属的木雕小像,三哥...哦,他现在是县学的医理先生了。
"姐姐..."我犹豫了一下,"林时雨后来..."
"不知所踪。"林时薇叹了口气,"不过前日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,说是京城开了家胭脂铺。"
我们相视一笑。有些缘分,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延续着。
离开祠堂时,林时雪蹦蹦跳跳地跑过来,手里举着一幅歪歪扭扭的画:"阿姊看!我画的我们!"
纸上三个手拉手的小人,每人手腕上都画着朵小花。虽然稚嫩,却让我眼眶发热。
"真棒。"我揉揉她的头发,"走,带你去买糖人。"
中秋节的宋家小院比往常热闹。林夫人带着时雪来做客,三哥也从县学回来了。二哥新做的莲花月饼模具派上了大用场,大哥炖的鸡汤香飘十里。
我们围坐在桂花树下赏月,时雪靠在我怀里昏昏欲睡。这几个月来,她手腕上的印记渐渐变成了纯粹的金色莲花,那些可怕的记忆似乎也随之淡去。
"阿锦。"大哥突然递给我一个布包,"给你的。"
打开一看,是件崭新的衣裙,料子虽不名贵,但针脚细密,袖口还绣着小小的莲花。
"大哥你..."
"总不能一直穿男装。"他难得地开了个玩笑,耳根却红了。
三哥从袖中取出一本手抄册子:"我的医理笔记,你之前说想学的。"
二哥也不甘示弱,捧出一个精致的木盒:"给你装首饰用...虽然你现在也没什么首饰..."
我抱着这些礼物,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这些看似平常的物件,承载的是家人最朴实无华的爱。
月光下,我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微微发亮。远处隐约传来更鼓声,混合着院子里家人的谈笑声,林时雪均匀的呼吸声,还有桂花飘落的细微声响。
这一路走来,从穿越之初的惶恐,到身世揭秘的震撼,再到生死相搏的壮烈...我失去了很多,但得到的更多。两个家族的爱,三个姐妹的情,还有那份跨越时空的羁绊。
林时薇说得对,九蛇鼎至少能保百年太平。而百年之后...我看向怀里熟睡的林时雪,她手腕上的金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。
那时,自有新一代的守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