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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山矿坑

江南柳序(盗笔)

车子在江南清晨逐渐苏醒的街道上穿行,窗外的景象从荒凉的山野过渡到稀疏的郊区民居,再到越来越密集的车流和高楼。阳光变得刺眼,透过沾满泥点的车窗,在车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们这一车人,个个灰头土脸,带着伤,浑身散发着硝烟、淤泥、血腥和淡淡药膏混合的复杂气味。

胖子在后座睡得昏天黑地,鼾声渐起,偶尔还咂摸咂摸嘴。黑瞎子在副驾上,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,看不出神情,只有手指偶尔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框。

我身体前倾微弯,双手一左一右搭在前座的靠背上防止摇晃,不是没有尝试过靠背,背部一靠上靠背伤口就火辣辣的疼,疲惫和劫后余生的恍惚感依旧沉重。手里无意识地捏着那块“地髓精魄”,温润的触感莫名让人心安几分。旁边的石匣子安静地待在我的背包里,像个沉默的谜团。

柳云笙开车很稳,穿过几条老巷,最后停在了一处白墙黛瓦、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宅院前。门脸不算特别起眼,黑底金字的匾额上写着“回春堂”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,两侧还挂着一副木刻对联:“岐黄传世,妙手回春”。一股淡淡的中草药清香从门内飘散出来,沁人心脾,瞬间冲淡了我们身上带来的那股子地下世界的污浊气味。

“到了。”柳云笙熄了火,率先下车。

早有伙计听到动静,从里面快步迎了出来。是两个穿着干净棉布短褂的年轻小伙子,看到我们这狼狈样和柳云笙身上的血迹,脸色都变了变,但训练有素地没有多问,只是恭敬地喊了声“老板”。

“嗯。”柳云笙点点头,指挥道,“帮忙扶一下伤员,小心点,伤在后背和胳膊。准备热水、干净毛巾,还有我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些东西,送到东厢诊疗室。”

“是,老板。”伙计们连忙上前,小心地搀扶起还在昏睡的阿贵。

我维持着弯腰弓背的姿势被闷油瓶和黑眼睛一左一右架着下了车,脚踩在回春堂门前光滑的青石板上,看着这古色古香、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,竟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,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只是我做的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。

进了门,是一个不小的天井院子,栽种着几株翠绿的草药,石桌上还晾晒着一些切片药材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但不刺鼻的药香。我们被引着穿过一道回廊,来到东厢一间窗明几净的屋子。这里显然是柳云笙平时看诊或处理紧急伤势的地方,靠墙一排红木药柜,擦得锃亮,贴着各种药名标签。中间一张铺着白色干净床单的诊疗床,旁边器械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消毒用具、纱布、药瓶和一个打开的红木针盒,里面排着长短不一的银针。

“把他放床上,小心胳膊。”柳云笙指挥伙计安置好昏迷的阿贵。她先快速检查了一下阿贵的瞳孔、脉搏和伤口,眉头越皱越紧。

“情况不太好。”她直起身,语气凝重,“失血过多,伤口有轻微感染迹象,而且似乎还有点中毒的症状,可能是那些怪物爪子上带的。我这里设备不够,得立刻送医院。”

她毫不迟疑,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,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和地址。

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,她也没闲着,让我趴在另一张临时搬来的软榻上,重新处理我后背的伤口。碘伏消毒时依旧疼得我龇牙咧嘴,但当她用一种淡绿色的、散发着薄荷清香的药水再次清洗后,又敷上新的黑色药膏,那种舒爽的清凉感再次压下了疼痛。

“问题不大,皮肉伤,没伤到筋骨,但创面不小,最近两个星期别沾水,每天早晚换药两次。”她一边用纱布熟练地包扎,一边嘱咐,语气专业而冷静,“你们几个,最好也都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,尤其是内腑,爆炸冲击波可能造成暗伤。”

胖子则哼哼唧唧地让伙计帮忙给他胳膊和肚皮上的划伤上药,又依次给闷油瓶和黑瞎子清理了新商旧伤交错的部位。

救护车来得很快。柳云笙跟车送阿贵去医院,临走前安排店里的一个老师傅开一辆七座商务车送我们过去。“检查完了告诉我结果。”她留下这句话,便跟着救护车匆匆走了。

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,也只好坐上回春堂的车,奔赴杭州一家最大的医院。一通挂号、排队、拍片、检查下来,已经是下午时分。阳光西斜,从医院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,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
结果陆续出来。我后背软组织损伤,轻微脑震荡估计是摔的;胖子除了皮外伤还有点脂肪震荡;闷油瓶和黑瞎子基本都是皮外伤,但医生也表示他俩的肌肉强度和骨骼密度异于常人,恢复能力会很快。最麻烦的还是阿贵,直接进了ICU观察,据说情况暂时稳定了,但还没脱离危险。

折腾了大半天,每个人都筋疲力尽,肚子也饿得咕咕叫。我们在医院门口随便找了家面馆,狼吞虎咽地吃了点东西。热汤面下肚,才感觉真正活过来了一点。

吃完饭,站在傍晚熙熙攘攘的街头,看着车水马龙,霓虹初上,有种重回人间的恍惚感。

“行了,事儿暂时了了。”黑瞎子伸了个懒腰,骨头发出咔哒的轻响,“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?我还要去找人打听点事儿”

胖子正要点头,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,一件从出矿坑就憋在心里的事。我上前一步,伸手搭在了黑瞎子刚要转身的肩膀上。

“等等,瞎子。”

黑瞎子顿住脚步,侧过头,墨镜下的嘴角似乎勾了勾:“怎么着,还有指示?”

我盯着他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,但问题却直戳核心:“为什么那条短信,你发给胖子,不直接发给我?”

黑瞎子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,虽然隔着墨镜看不真切。他没立刻回答。

我继续追问,目光紧紧锁住他:“你要找谁打听事?打听什么?是不是……知道我三叔在哪儿?”最后这个问题,我问得格外艰难,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。

黑瞎子沉默了几秒,忽然扭头,似乎是想向旁边的闷油瓶投去一个求助或者至少是分担火力的眼神。

然而,咱们的闷油瓶同志,此刻正非常专注地仰头看着街对面大楼上一块闪烁的巨型广告牌,仿佛那上面正在播放宇宙诞生的奥秘。不仅如此,他还非常自然地把一条胳膊肘搭上了黑瞎子另一边的肩膀,身体微微靠过去,一副“哥俩好我看风景你别打扰我”的姿态,彻底堵死了黑瞎子试图转移视线的退路。

我几乎能想象他墨镜后翻到天际的白眼。

他无奈地转回头,咂了咂嘴,抬手摸了摸鼻子,这才开口道:“哎呦喂,我的小三爷,你这可真是冤枉死瞎子了。”他拖长了语调,带着点惯有的玩世不恭,但又似乎多了几分认真。

“你三叔那老狐狸,他想躲起来,谁能找得着?你可是他亲侄子,你都不知道,我上哪儿知道去?”他摊了摊手,“我发给胖子,没发给你,原因简单得很——我他娘的以为你三叔又玩他那套‘保护大侄子,危险事儿别沾边’的把戏呢!我以为他不想让你掺和进来,,花儿爷最近忙得很,喊他没时间,所以就发给了胖子,想着胖子皮实耐操,叫过来搭把手正好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有点悻悻:“谁知道你们俩当时在一块儿?更没想到你三叔这次居然转了性,真把你给指过来了!这老狐狸的心思,谁能摸得透?”

“那你现在要去找谁打听?打听什么?”我紧追不舍,没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。

黑瞎子叹了口气,像是认命了:“去找趟你们的小花爷。”他指了指医院的方向,“柳老板这边路子野,身手不凡,背景更是摸不透。我得去摸摸底。解家和回春堂有些上的生意往来,他比较熟,找他打听打听这位柳老板,总没坏处。不然这心里不踏实。”

小花?我愣了一下。确实,以解家的势力和小花的心思缜密,打听这种事再合适不过。

我盯着黑瞎子看了足足有好几分钟,试图从他那张被墨镜挡了一半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撒谎的痕迹。但他刚才那番话,听起来合情合理,甚至有点憋屈,确实像他吃了闷亏后会干的事。

最终,我缓缓松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,深吸了一口气,说道:“行,我知道了。有什么关于我三叔的消息,记得第一时间给我电话。”

几乎在我松开手的瞬间,闷油瓶也非常自然地把搭在黑瞎子肩膀上的胳膊肘放了下来,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的广告牌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
黑瞎子如蒙大赦,赶紧活动了一下肩膀,嘟囔了一句:“得,一个比一个精……走了走了,再晚花儿爷该歇了。”

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,拉开车门钻进去,从车窗里探出头,冲我们摆了摆手:“走了啊,几位爷,好好养伤!电话联系!”

出租车汇入车流,很快消失在下班高峰期的霓虹灯影里。

我站在原地,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,心里五味杂陈。胖子凑过来,搂住我的肩膀:“行了天真,别琢磨了。黑瞎子虽然滑头,但大事上还是有谱的。走吧,先回去好好睡一觉,天塌下来也得等养足了精神再说。”说完自己也烂了辆车回了北京

我点点头,是啊,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。这一趟下来,身心俱疲。

我和闷油瓶一起回了吴山居。熟悉的院落,熟悉的躺椅,吱呀作响的老电扇,一切都和昨天出发时一样,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。

王盟看到我这惨状,吓得脸都白了,忙前忙后地烧水、找干净衣服。

我把那块“地髓精魄”和沉重的石匣子小心地锁进柜子深处。看着那石匣表面诡异的图案和四个凹坑,其中一个正好对应手里的玉石……小花……黑瞎子去打听了……希望能有点有用的消息吧。

洗完热水澡,换上干净衣服,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。我瘫倒在床上,几乎是在碰到枕头的瞬间,意识就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疲惫之中。

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,一个梦都没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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