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刃归鞘,徵光入怀(终·岁岁长安)
又是一年除夕,角宫的红灯笼从院门一直挂到铸剑房,走马灯转着新绘的纹样——上面是三代人围炉守岁的剪影:宫尚角与沈清辞并肩而坐,宫远徵握着小墨的手指点剑谱,少年们捧着刚包好的饺子,眉眼间满是笑意,像把数十载的温暖都凝在了绢上。
阿砚一家早已到了,他妻子在厨房帮沈清辞擀饺子皮,阿砚的儿子趴在铸剑房门口,看小墨的徒弟擦拭那把“护心剑”,偶尔伸手摸一下剑鞘上的“护”字,眼里满是向往。“等你再长大些,宫爷爷也教你铸剑。”小墨拍了拍他的头,语气里满是疼惜——这孩子的模样,像极了当年初学制剑的自己。
宫尚角坐在廊下的藤椅上,手里握着那枚玄铁令牌,却不再是当年的沉重,而是成了岁月的纪念。沈清辞走过来,给他披上件厚披风:“外面冷,别总坐着,进去暖和暖和。”宫尚角抬头看她,发间虽已染霜,眼底却依旧亮着光:“看着他们,就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,那时候总怕这样的日子不长久,现在才知,原来安稳是能守出来的。”
年夜饭摆上桌时,雪落得正温柔。桌上的菜满满当当:沈清辞炖的鸡汤里飘着红枣,宫远徵烤的栗子鸡泛着油光,阿砚妻子做的酱肉切得整齐,连最小的孩子都端上了自己捏的歪扭饺子,说是“给太爷爷太奶奶吃的,能保平安”。众人围坐举杯,宫尚角看着满桌笑脸,声音轻却坚定:“这一辈子,有你们在,便是圆满。”
守岁时,炭火盆烧得正旺,宫远徵拿出当年沈清辞教他做冰皮月饼的食谱,泛黄的纸页上,字迹依旧清晰。“当年我把豆沙馅抹得满脸都是,兄长还说要罚我洗铸剑炉。”他笑着回忆,指尖拂过食谱上宫尚角补记的小字,“现在才知,那时候的罚,都是疼。”
沈清辞靠在宫尚角肩上,看着窗外的雪:“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铸剑,剑鞘上的花纹歪歪扭扭,却比任何剑都让我欢喜。”宫尚角握紧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:“往后的每一年,我都还陪你看雪、温酒、守岁。”
钟声敲响时,少年们欢呼着跑到院子里放烟花,绚烂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。宫远徵看着漫天烟火,忽然说:“兄长,清辞姐姐,我们这辈子,值了。”宫尚角点头,目光扫过身边的人——爱人在侧,亲人相伴,后辈承欢,所有的遗憾都成了过往,所有的温暖都留在了当下。
雪还在下,炉火依旧明亮,走马灯转着温暖的剪影,桂花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。这便是他们用一生守护的结局:没有权谋纷扰,没有生死离别,只有岁岁如常的安稳,和代代相传的温暖。
往后岁月流转,角宫的铸剑炉会一直亮着,槐树下的笑语会一直回荡,而“护己护人,铸剑铸心”的心意,会像炉中的火种,永远燃烧,照亮每一个相守的日子,直到时光的尽头。
这便是故事最终的圆满,从此山水不相隔,岁岁皆长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