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嵊的指尖还在轻轻蹭着他的腕骨，那力道不重，却像烙一样烫。温时衍动了动手腕，没挣开，只好放软语气：“小嵊，先松开好不好？哥手有点麻了。”
这话像按了开关，江嵊立刻松了手，却没退开，指尖还悬在温时衍手腕上方，眼神里带着点无措的慌——刚才太用力了，他居然没注意到哥的难受。
温时衍揉了揉手腕，看着他这副“闯了祸又不敢认”的样子，心里软了软，又有点无奈。他伸手摸了摸江嵊的头，还是熟悉的柔软发顶：“哥知道你在意我，但同学之间正常相处，没什么的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江嵊抬头，眼底的执拗还没散，“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。”
温时衍愣了愣，刚想再说什么，江嵊却忽然转身，快步走到客厅，把沙发上那本摊开的作业抓起来，笔杆在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温时衍看着他紧绷的后背，叹了口气——这孩子，怎么突然这么拧巴。
夜里温时衍起夜，路过江嵊房间时，看见门缝里还透着光。他轻轻推开门，就见江嵊坐在书桌前，手里攥着的却不是笔，而是白天那个男生借走的钢笔——不知什么时候被江嵊从玄关的笔筒里找了出来，指腹反复摩挲着笔杆上温时衍的名字缩写。
“小嵊？怎么还不睡？”温时衍的声音吓了江嵊一跳，他手忙脚乱地把钢笔往抽屉里塞，耳尖红得快要滴血。
“没、没什么，哥你怎么起来了？”江嵊的声音带着刚被抓包的慌乱，眼神不敢看他。
温时衍走过去，拉开抽屉，把那支钢笔拿出来，指尖擦过冰凉的金属：“舍不得就留着？反正他下次来还会要。”
“我不要他再来！”江嵊突然抬头，声音比平时高了些，又很快压低，带着点委屈，“哥，我不想让他来我们家，不想看他碰你的东西，不想听你跟他笑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他自己先红了眼，别过头去，肩膀微微发颤。温时衍看着他这副样子，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——他一直把江嵊当需要照顾的弟弟，却忘了，这个跟着他长大的小孩，已经悄悄长到了会藏心事的年纪。
他把钢笔放回抽屉，轻轻拍了拍江嵊的肩膀：“好，那下次我跟他说，让他别来家里了。”
江嵊猛地回头，眼睛亮得像落了星：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温时衍笑了笑，伸手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湿意，“快睡吧，别明天起不来，你16岁就辍学太早了。”又马上回头叮嘱他快睡觉。
江嵊点点头，看着温时衍转身离开的背影，悄悄攥紧了手。他知道哥只是哄他，可刚才那句“好”，还是让他心里的占有欲又疯长了些——只要哥愿意顺着他，只要哥离别人远一点，哪怕只是暂时的，他也愿意等。
等他再长大一点，等他能更有力地抓住哥，到时候，哥就再也不会被别人抢走了。
他低头看着抽屉里的钢笔，指尖又轻轻碰了碰，像是在触碰温时衍的温度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落在他眼底，映出一片偏执又灼热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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