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

晨光还未完全漫过巷口的老墙，林知夏攥着书包带的指尖就已经泛起了薄汗。她站在约定的路口来回踱了两步，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学校后门的方向，书包侧袋里那枚银杏书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叶脉的纹路隔着布料硌着掌心，像在提醒她昨晚反复确认闹钟的紧张。

七点还差五分，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林知夏猛地抬头，就看见江驰拎着两个温热的豆浆袋朝她走来。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，袖口随意挽到小臂，额前的碎发被晨风微微吹起，手里还多拿了个装着鸡蛋饼的油纸袋，看见她时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脚步也加快了几分。

“等很久了吗？”江驰把温热的豆浆递到她手里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，两人都顿了一下，又飞快地移开目光。林知夏握着温热的豆浆杯，指尖的凉意被驱散，连带着心跳都跟着暖了起来：“没有，我也刚到。”

沿着落满银杏叶的小路往学校后门走，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地上，斑驳的光影随着脚步轻轻晃动。江驰把鸡蛋饼递过来，声音里带着点笑意：“这家的鸡蛋饼加了脆骨，我看你上次买过，就多要了一份。”林知夏咬了一口，酥脆的口感混着蛋香在嘴里散开，她抬头看向江驰，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，连忙低下头，耳尖悄悄泛红：“谢谢，很好吃。”

学校后门的长椅藏在两株银杏树之间，长椅上还带着清晨的微凉，江驰先伸手拂了拂上面的落叶，才让林知夏坐下。两人并肩坐着，晨光漫过他们的肩头，把影子拉得很长。林知夏翻开语文课本，夹在《诗经》里的银杏书签露了出来，江驰的目光落在书签上，字迹遒劲的“我们做到了”五个字在晨光里格外清晰，他忍不住问：“这个书签，你一直带着？”

林知夏指尖轻轻摩挲着书签的边缘，脸颊泛起淡淡的粉：“嗯，夹在课本里，每次翻书都能看见。”她抬头看向江驰，晨光落在他的睫毛上，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，“上次运动会……谢谢你，要不是你陪着我练，我肯定跑不完八百米。”

江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，嘴角忍不住弯了弯：“说什么谢啊，我们不是一起做到的吗？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，“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练跑步的时候，就觉得你很厉害，明明累得气喘吁吁，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停下。”

林知夏的心猛地一跳，她低头看着课本上的“执子之手”，指尖轻轻划过书页，忽然想起昨晚攥在手里的电话号码纸条。她犹豫了很久，还是忍不住开口：“江驰，你……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号码，我还没打过。”

江驰的动作顿了一下，他转头看向林知夏，眼神里带着点期待：“没关系啊，你想打的时候再打就好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我手机一直开着，不管什么时候打，我都会接的。”

晨光渐渐升高，透过银杏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，暖融融的。林知夏把课本合上，指尖捏着书签的一角，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江驰：“那……今晚放学后，我们还能一起走吗？”

江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他用力点头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：“当然可以！我等你放学，我们还走那条落满银杏叶的路。”他说着，从书包里掏出一片新鲜的银杏叶，叶片边缘还带着清晨的露珠，“这个给你，昨天路过的时候看见的，觉得很好看，就摘下来了。”

林知夏接过银杏叶，指尖触到叶片的微凉，心里却暖得发烫。她把叶片夹进课本里，和那枚写着字的书签放在一起，两片银杏叶静静躺着，像两个悄悄藏在书页里的约定。

早读的铃声在校园里响起，江驰站起身，伸手帮林知夏拂掉肩上的银杏叶碎渣，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肩头，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。“走吧，该去教室了。”他声音轻柔，林知夏点点头，跟着他一起往教学楼走，手里的豆浆还带着温热，嘴里残留着鸡蛋饼的香气，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。

走到教学楼门口时，林知夏忽然停下脚步，转身看向江驰，晨光落在她的脸上，把她的眼睛映得亮晶晶的：“江驰，明天……我们还一起早读好不好？”

江驰看着她期待的眼神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，他用力点头：“好！明天我还帮你带热豆浆，再给你买你喜欢的那家包子。”

林知夏“嗯”了一声，攥着书包带往教室走，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，正好看见江驰还站在原地看着她，见她回头，还朝她挥了挥手。她连忙转过身，快步走进教室，指尖却忍不住摸了摸书包里的银杏叶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。

早读课上，林知夏翻开语文课本，两片银杏叶静静躺在“执子之手”的书页上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，把字迹和叶片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。她看着那枚写着“我们做到了”的书签，又想起江驰温柔的眼神和带着笑意的声音，心跳忍不住又快了起来，低头在草稿本上写下“明天见”三个字，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银杏叶，像把晨光里的约定，悄悄藏进了心底。

课间的时候，林知夏趴在桌子上，指尖反复摩挲着新鲜的银杏叶，忽然想起昨晚在草稿本上写下的“江驰”两个字。她抬头看向窗外，江驰正好从走廊上走过，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相遇，江驰朝她笑了笑，挥手打了个招呼，林知夏连忙低下头，耳尖泛红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，手里的银杏叶仿佛也染上了甜软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