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会一结束,弟子们便陆续散去。南宫婳刚松了口气,准备开溜,衣袖就被轻轻拉住了。
贺峻霖师姐
贺峻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,但眼神依旧纯净
贺峻霖我们现在可以去……那个安静的地方了吗?
该来的终究要来,南宫婳心里叹了口气,面上却挤出一个笑容
南宫婳当然,走吧,去我那儿
陈浚铭很有眼色地表示自己还有药材要处理,一溜烟跑了,留下南宫婳独自面对这个“求知欲”旺盛的师弟
两人并肩走在回竹幽小筑的路上,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谷内晚风习习,带着药草和泥土的芬芳,气氛本该十分惬意,但南宫婳却觉得每一步都像走在针尖上。
她得想办法套套话,看看这个贺师弟到底什么来路,好不好糊弄,顺便……拖延一下时间,想想那个手镯的“合理”解释。
南宫婳贺师弟…
南宫婳故作随意地开口
南宫婳看你对谷内花草似乎很熟悉?
南宫婳刚才路过那株‘七星伴月兰’时,我见你一直盯着看
贺峻霖似乎没料到南宫婳会注意到这个细节,微微怔了一下,才轻声回答
贺峻霖嗯……我从小……就喜欢花草
贺峻霖觉得它们很有灵性
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
南宫婳是吗?
南宫婳那你家里也是做药材生意的?
南宫婳或者有长辈是医师?
南宫婳继续试探,贺峻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,声音更轻了些
贺峻霖不是……我家里……没什么人了
贺峻霖我是自己……偶然得到机会,才能来仙台山的
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真实的落寞和遮掩,南宫婳心里一动,孤儿?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?这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,容易引起同情,也方便她编故事
南宫婳抱歉,提起你的伤心事了
南宫婳适时地表现出歉意,语气柔和了许多
贺峻霖没关系
贺峻霖抬起头,对她笑了笑,那笑容干净又带着点脆弱,让人不忍心再追问下去
南宫婳那你自己一个人,以前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?
南宫婳开始打感情牌,试图拉近距离,贺峻霖抿了抿唇,似乎在回忆什么,眼神有些飘忽
贺峻霖还好……有……有它们陪着我
他含糊地说着,没有具体指代什么,南宫婳自动脑补成了流浪时的小猫小狗或者花花草草,心里那点因为欺骗而产生的愧疚感更浓了,多么单纯、善良、身世可怜的孩子啊!自己却要编瞎话骗他……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大多是南宫婳问,贺峻霖谨慎地回答,内容半真半假,涉及他“过去”的细节都模糊不清
但南宫婳凭借写小说练就的脑补能力,已经在心里为贺峻霖勾勒出一个“父母双亡、孤苦无依、与花草为伴、侥幸获得仙缘”的凄美身世了
就这样,一路走走停停,等他们回到竹幽小筑时,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,山谷里夜幕低垂,星子初现,她院里的那湾荷花池在朦胧夜色中显得格外幽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