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真源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，那眼神依旧清澈平静，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，但不知是不是南宫婳的错觉，她总觉得那潭水深处，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难以捕捉的波动。

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，而是微微颔首，算是打过招呼，然后才开口，声音清润如玉，却带着他特有的冷感

张真源那日匆忙，弟子多有损伤，你……可还安好？

他的语气很平淡，像是在例行公事的询问，但内容却让南宫婳愣了一下。

他……是特意来关心她的？

这完全不像是张真源会做的事啊！这“冷面杀手”，不是应该眼中只有大道和宗门任务，对旁人（尤其是她这种小虾米）漠不关心的吗？

南宫婳心里顿时警铃大作！事出反常必有妖！难道……他发现了什么？关于严浩翔的剑？还是关于小狐狸丁程鑫？

她心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，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，连忙摆手，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诚无害

南宫婳有劳师兄挂心！

南宫婳我没事！好得很！

南宫婳就是受了点惊吓，休息一天就活蹦乱跳了！你看！

她还故意蹦跶了两下，以示自己确实“安好”

张真源看着她有些夸张的动作，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动了一下，但并未多言，只是淡淡道

张真源无事便好

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。南宫婳搜肠刮肚地想找点话题打破这尴尬，却听见张真源又开口了，这次的问题更让她意外。

张真源那日……在藏书阁，你似乎对一本《北荒妖族考》颇感兴趣？

他问道，目光平静地看着她，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

南宫婳心里咯噔一下！他怎么知道？！她当时只是随手翻了一下，因为想起了丁程鑫和小狐狸，多看了几眼而已！他当时不是被宋亚轩拉走了吗？难道一直在暗中观察她？！

南宫婳啊？那个啊……

南宫婳脑子飞速旋转，干笑着解释

南宫婳就是……就是随便看看，好奇嘛！

南宫婳毕竟咱们仙台山规矩森严，严禁妖物

南宫婳我就想看看书上写的妖族都是什么样的，长长见识，哈哈……

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张真源的表情，但他那张冰山脸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
张真源妖族诡谲，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

张真源书中记载，未必详尽，更不乏夸大之处

张真源的声音依旧平淡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告诫意味

张真源师妹修为尚浅，还是应以自身修行为重，少接触这些为好

这话听起来像是师兄对师妹的正常关心和告诫，但结合他之前的问题和此刻微妙的气氛，南宫婳总觉得他意有所指。

南宫婳是是是，张师兄说得对！

南宫婳我以后一定专心修炼，不看那些杂书了！

南宫婳从善如流地点头，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

张真源看着她这副乖巧（假象）的模样，沉默了片刻。就在南宫婳以为对话即将结束，准备开溜时，他却忽然上前了一步。

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。

南宫婳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、如同雪后松针般的冷冽气息，很好闻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，脚却像钉在了地上。

少看些杂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