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泰单膝跪地撩起程柚的裙摆,就看到那在她纤细脚踝上无比刺眼的锁铐。他把耳机给程柚戴上,那边的熙蒙就立刻开口:“阿柚,程甫铭被掩护着逃到甲板上了。”
“没有钥匙,直接暴力砸开。”程柚听了,对低头摆弄锁铐的熙泰说。
“砸开你的脚踝会受伤。”熙泰不理会程柚的要求。
她抽回脚要亲自动手:“没时间了!程甫铭要逃了!”
熙泰攥紧程柚的小腿不准她动,“有程泽槐他们在,缺不了你一个!”
熙旺的声音在耳机里传来,他也通过熙泰胸针里的摄像头看见了程柚脚踝上锁铐的情况,给出同样的答复:“阿柚,不能砸开,你的脚踝受不住。我不想你受伤。”
“但我要看着他死!你们不明白……”
熙泰手抵着眉心思考了几秒,又抬头跟程柚对视半晌,他妥协。
“不一定非要解开。”熙泰就着他跪地的姿势托住程柚的膝弯,把人一把抱起。像抱孩子一样,让程柚坐在他的手臂上:“锁铐稍后再说,戴着不动比暴力拆开伤害小。”
程柚环住抱着她人的脖子稳住身体,但没有开口说话。
“生气?”熙泰察觉她的情绪,“气谁?”
“你。”程柚没好气的回答。
“别不讲理,熙旺也阻止你了。”
“我喜欢他,他就是对的。”
熙旺听的心花怒放,熙泰听的火冒三丈。
“啊!你!你打我……哪?!”程柚脸瞬间红透,不敢置信的蹬着腿要下去。
又是一巴掌,熙泰收紧手臂:“别动,小心掉下去。”
“你是变态吗!”
“对,喜欢强制爱。”
甲板上海风猎猎作响。
程甫铭背向大海,手里握着一把刀,挟持住了一个穿着天青色旗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。
程家二太瘫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吱声,她儿子程泽林被人按在地上挣扎不开,平日里伪装斯文的金丝眼镜早被踩碎。他咒骂着,阴怨的瞪着程家三太的儿子程泽柏,而被骂的人也很给力。猛然挣脱看守他的人,扑上去就和程泽林撞在一起,扭打开来。
程家三太是个笑面虎,整日里见人先带三分笑,看似只会围着她的佛堂转,实则程家小半的家业和亲信都握在她手里,连她亲儿子都没分到一点好,只能游手好闲当港城最有恶名的浪荡公子。
程柚被抱过来时,就看到三太一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披散开来乱的像鬼,疯疯癫癫的大笑着,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。
而被程甫铭挟持的女人是程泽桉的母亲,人称程家四太,程甫铭近几年最宠爱的女人。程家四太嗓音甜腻,撒娇卖嗲一把好手,能把程甫铭哄的一把老骨头还夜夜流连。但她不问程家事只拿着大把大把的金钱挥霍无度,只开心了一口一个bb的哄着程泽桉,生气了也只拿儿子出气,手边有什么统统砸向亲儿子。
程泽槐冷眼旁观这一出闹剧。
程泽桉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,或许母亲爱着他,但爱总归在程甫铭年复一年的压抑下变成她也控制不住的恨。他理解过母亲,大好的青春年华死在了程甫铭身下,活着活着也学会了放低姿态不顾他人眼光的讨好。所以程泽桉跟着大哥,要父亲死!但是现在,他不想母亲就这样死了,所以场面陷入僵局。
程柚被逗乐了,她拍着熙泰的肩膀希望他共情,“笑死了,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!大哥,看够了就该报仇的报仇,改报怨的报怨吧。”
程泽槐觉得海风吹的有些冷,也觉得看够了,便点头应好。
程甫铭拖着四太向后退去,垂死挣扎:“我说了,程泽桉!给我艘船来,放我走!不然我就杀了她,死也要拉个垫背的!”
程泽桉手心都要掐出血,抉择不出。
程泽槐不为所动,“泽桉,或许你母亲也希望程甫铭能死,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。”
程泽桉看向大哥,艰难的张了张嘴,他听明白了大哥的意思,他说希望他放弃母亲,不要再动摇。
程四太恐惧的摇着头,喊着泽桉,喊着bb,求他不要。
她又突然看到了站在程泽桉身边把手按在他肩上的程柚,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。
她大喊:“是你!程柚!我都听到了!是你挑唆程泽槐杀了你们父亲的!我们家泽桉肯定也是你挑唆的!”
她又哭着求程甫铭,“放了我吧!是程柚!都是她!你该拉着一起死的是她!”
程柚眼里闪过惊讶,下一瞬她露出甜蜜的微笑,大方承认:“是我。可那又怎么样?他该死!我的母亲因他而死,如果没有大哥,我也死了多少回了?我想他死又怎么了呢?”
“如果他们没有这样的想法,又怎会被我蛊惑跟我一起干这样的事情?所以,父亲,为了共同的利益,你今天绝不能活着离开,他们也是。所以,快些决定吧。”程柚指指身后的疯狗们,又对程甫铭下最后的通牒。
这一刻,所有人都觉得程泽槐的教育比程甫铭的教育还糟糕,竟然教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撒旦之女!
当然,在座的只有程泽槐和熙泰不觉得有任何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