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粉裙少女盯着那丛往林晚脚边蹭的灵品露心草，脸一阵青一阵白，跺了跺脚还想说什么，却被青袍人暗暗拉了把——灵草认主是修仙界的铁律，再闹下去反倒显得青岚宗没气度。青袍人硬着头皮哼了声：“算你运气好。” 拉着少女悻悻走了。

林晚还蹲在地上发愣，指尖刚碰到灵草叶片，就觉一股凉丝丝的气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，刚才被粉裙少女推得发疼的后背，竟松快了不少。“这草……还能治病？”她下意识问。

那老者——后来林晚才知道他姓秦，是青云宗目前辈分最高的长老——眼里亮得很：“何止治病！灵品草药能蕴养灵气，你方才被它认主，往后修炼起来，可比旁人顺坦十倍！” 他旁边的少年叫小石头，此刻正扒着林晚胳膊看那草，眼睛瞪得溜圆：“晚姐姐，你是不是天生就该来咱们修仙界呀？”

林晚没接话，心里那点“想回教室”的念头彻底沉了下去。她捏了捏口袋里的水笔，笔杆凉得很，可掌心被灵草烘得暖烘烘的——这触感太真实了，真实到让她不得不信，自己是真的掉进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
秦长老没再多问她的来历，只催着：“快把草收进木牌里——这木牌是简易的储物符，虽装不了大件，盛株草够了。” 林晚学着他的样子，指尖碰了碰木牌，再看时，脚边的灵草果然没了影，木牌上倒多了道浅浅的绿纹。

三人没再留试炼场地，秦长老说：“趁着青岚宗的人没反应过来，先回咱们宗门的落脚处。” 林晚跟着他们往林子深处走，才发现青云宗所谓的“落脚处”，竟是个半塌的山神庙——庙门掉了扇，供桌上积着厚灰，角落里堆着几个麻布口袋，小石头掀开一个给她看，里面是半袋掺着碎石的糙米。

“平时我们来秘境，都在这儿歇脚。”秦长老叹了口气，“宗门实在穷，连个像样的储物袋都凑不齐，这些米还是上个月用两捆干柴跟山下农户换的。”

林晚看着那袋糙米，又想起刚才青岚宗人穿的光鲜袍子，心里有点发堵。她刚想把那株灵草拿出来——说不定能换点好东西，却见秦长老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，小心翼翼打开，里面是三块烤得焦黑的麦饼。“快吃点垫垫，”他把最大的一块递过来，“秘境里不能生火，只能吃这个。”

麦饼又干又硬，剌得嗓子疼，可林晚咬着咬着，竟吃出点甜来。她没吃过这么糙的东西，可看着秦长老和小石头小口啃饼的样子——小石头咬一口就把饼揣回怀里，说要留着晚上吃——突然没那么觉得难咽了。

正吃着，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，还夹着说话：“秦老头肯定藏在这！刚才试炼场我瞅见他了！”

秦长老脸色一变，拉着林晚和小石头往供桌后缩：“是黑风寨的人！他们专抢小宗门的试炼收获！” 话音刚落，三个穿黑衣的壮汉已经踹开庙门，为首的满脸横肉，眼扫过供桌：“秦老头，别躲了！把刚才那丫头找到的灵草交出来，爷就饶你们这破庙！”

林晚心里一紧，刚要把木牌往身后藏，却见秦长老捏着拳头站起来：“那是晚丫头的机缘，凭什么给你们？” 他明明瘦得像根柴，站在壮汉面前，腰杆却挺得笔直。

那黑风寨的头目嗤笑一声，抬手就往秦长老推去：“老东西找死！” 林晚想都没想，伸手就去拦——她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劲，指尖刚碰到那壮汉的胳膊，就听“咚”的一声，壮汉竟往后踉跄了两步，摔在地上直哼哼。

林晚懵了，秦长老和小石头也懵了。还是秦长老先反应过来，眼睛瞪得老大：“你……你刚才是不是用了灵气？”

林晚愣愣摇头——她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。可再看自己的手，掌心那道被灵草烘暖的地方，正隐隐发着淡光。

那摔在地上的壮汉骂骂咧咧爬起来，还想再冲，却被旁边的同伙拉了把：“头，这丫头不对劲！刚才那下像……像带了灵压！” 灵压是修为高深的人才有的东西，他们三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散修，哪敢硬碰。几人对视一眼，撂下句“走着瞧”，灰溜溜跑了。

庙门又空了，林晚还僵在原地，看着自己发着淡光的手心。秦长老突然抓住她的手，声音都抖了：“你这体质……是‘先天灵体’啊！传说中百年难遇的修仙奇才！”

小石头在旁边跳起来：“我就说晚姐姐天生该来修仙界！”

林晚看着自己的手，又看了看秦长老通红的眼眶，突然觉得，留在这个连块像样麦饼都没有的破庙里，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。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水笔，轻轻叹了口气——算了，高考什么的，先放放吧。眼下最要紧的，好像是帮这个穷得叮当响的青云宗，挣点能吃的米。